“告訴我，你到底在唱什麼？”他又一次這樣問我。低低地。
我笑著，揚起下巴望向他。我說：“知道嗎？水手如果總在海裏，他們總有一天會遇到人魚。人魚是一種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魚的妖精。如果她們看到有船經過，就會聚集到礁石上。然後會用她們冷豔淒美的外表以及哀怨動人的歌聲，迷惑過往的水手。水手因為歌聲分心，然後失去方向，最後沉入海底陪伴人魚。我唱的就是這個。你聽不懂，卻又擺脫不了。”
他故作一副我很有道理的表情說：“死了都願意。”
“傻帽。連animalinstinct是什麼都不知道，小心冤死你。記住，我愛你，這個就是animalinstinct。用你們人類的話說，這個叫本能，動物的本能。”
他把我摟得更緊了。“妖精。animalinstinct？這個是你那裏的語言嗎？”
我故作正經得點著頭。
“教我。把你的語言教我。”
我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學英語，雖然經常拿些現代社會的事務在他麵前顯擺。他都隻是聽聽，大概知道就成。突然很上心地纏著我教英文，顯得不那麽正常和單純。南宮擎從來不做無用功。而對於教英語的我比較困難，我不是個學習頂尖，英文頂好的。混混也就混到了個四級證書。我是邊教他，自己得邊考慮半天。英文這東西，不用就容易脫手還老師的。他太聰明，一點就會。一個月，我隻用了一個月他的語法就比我還準確。偶爾問他，學這個浪費時間的，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畢竟，這個地方沒人說英文的。不像21世紀，到哪裏去都得拿個四級證，當個前台還需要會丟幾句簡單英文的。他總是笑笑，說很有用處。而某天從宮裏傳來的某封全英文的信，我才明白他學來幹什麼。信裏全部是關於七皇子五皇子還有皇帝的動向。
這裏沒有人會英文，也沒人知道這個東西是我帶到這裏的。即使發現了普通人會以為是鬼畫符，聰明點的知道是另有玄機卻也無法解析。我的丈夫，確實很聰明。就這樣明目張膽地監視著這個天下。
未央閣又派了下人來請他去。這一次我沒有鬧。鬧或者不鬧都不能改變什麼。而明天他會出去赴宴。有些功夫明天我就需要下了。所以，今天大家都消停會兒。
未央閣似乎春回大地般的欣欣向榮。這個是我不願意看到的。而純瑤大病初愈地臉上是少見的紅潤，讓我心裏很是不爽。
彼此地碰麵早就已經不需要掩飾各自對對方的厭惡之前了。下人很自覺地把孩子抱走，留下我和她。
“看來最近你過得都不錯。”我先開了口。
她輕蔑地笑著，沒說話。調整了下身子，重又倚在床頭。
“我說過，你最好不要有動作。純瑤，不要以為隻有你會做功夫。我做起來不會比你差。”走近她的床邊，把那本冊子放到了她手邊。是南宮擎和我簽的“婚前協議”。
她戒備地看著我，拿起冊子看著。臉色明顯起來變化。然後故作平靜地有把冊子合上。她說：“王妃隻有一個。那個永遠都是我。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輸了。何雲裳，我勸你最好早點離開。不然，我不保證下次會用什麼弄死你。”
“其實，你和我，在我看來真的沒有輸贏之分。一開始，我們的地位就是那麼的懸殊。是。我不如你聰明。是。我不如你有權勢。可是，你忘了我隻要有一點比你強就行了。我什麼都可能不如你，可是南宮擎的心在我這裏。”我彎下腰直視著她，讓她也無從閃躲地看著我。看到因彎腰而露出的布滿瘀痕的脖子。這些一定可以刺激到她的。沒有一個正常女人可以受得了，除非她不愛那個在我身上“肇事”的男人。我需要激怒她。再聰明的人隻要激動了，就容易犯錯。犯最低級地錯誤。
“奪不走的。他的心鎖在我這裏。我死他也會死的。你心裏其實早就明白的不是嗎？學弱者，這個就是我的話教會你的嗎？純瑤，你確實很聰明。可是，沒用的。南宮家的族譜有見過嗎？在那裏麵他的妻子隻有我的名字。我不是何雲裳，我是鄧靈，我是南宮靈，我是南宮擎的妖精，我是南宮擎的命。其實如果我沒事，你的兒子應該就不會存在吧。你比我更清楚他想要的想碰的隻有我。”我的話讓自己覺得賤。但是，我必須說。一定要說。我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