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去,是灼光,隻是今日的裝扮有些不同,讓我眼前一亮。
一身的墨色衣衫,上好的蜀錦料子繡著銀色的纏枝蕃蓮,與同色的滾邊相得益彰,腰間掛了條玉帶,手上也執著一柄象牙折扇。一向梳的整齊的頭發今日隻是用一隻羊脂玉的簪子隨意挽著。
他下巴微抬,微微眯起的眼裏是星河般的璀璨,臉上帶的一點笑意是少年人的佻達。
這番樣子簡直就是個秀雅貴公子,哪裏還是那個清冷的東宮太子?
“要喝酒?還不醉不歸?”
灼光微微挑眉,淡淡地看著我,我嘴角微抽,明明我才是太傅好嘛?他還反過來教訓我了?
我半眯眼睛,聲音低下去:“遠燭,你怎麼在這?”
遠燭是灼光的字,太子的名諱百裏灼光在西涼帝都無人不知,所以我隻好叫他的字。
灼光輕聲笑笑:“當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嘴角繼續抽:“說人話。”
“我想你了。”
“……”
他這話說的輕且快,但是我仍然聽得分明,有些哭笑不得,我記得昨日見他還是正經樣子,今日怎麼變成這樣了?難道真的和百姓擔心的一樣,被青珩給帶壞了?
這時旁邊傳來幾聲輕咳,原來是之前那個紫衣男子,他麵上有些尷尬,問道:“還喝嗎?”
灼光掃了他兩眼,頓時生出一絲危機感,然後搶先我一步開口:“我和你喝。”
由不得人反應。
他已經將壇子舉到嘴邊,咕嘟咕嘟,壺裏的酒水轉眼間喝得精光,灼光將空掉的酒壺往桌上一放,壓根不容人拒絕,強硬出聲:“繼續。”
紫衣男子顯然也被他這副行狀刺激到了,跟著一整壺很快灌了下去。
周圍原本喝酒的人全部停下,這“浮生”酒可是比“金戈”還要厲害不少啊,就這麼直接灌一壺?以壺為單位?為什麼他們隻是想想都全身打顫?
無論他人怎麼想,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不斷減少的酒壺上,內心滴血……這些酒本來應該是屬於我的……
我胡思亂想時,衣擺突然被人拉了拉,是璐兒。
璐兒指了指門口,麵無表情:“公子,接上好像出事了。”
“什麼事?”
“好像有人強搶民女。”
我頓時興奮,終於來了,我抓住璐兒就往外趕去。至於身後鬥酒的那二人,請恕我……眼不見為淨。
仍在喝酒的灼光眼皮淺淺地掀了下,看了眼剛剛那人離去的方向,嘴角彎成一個弧,隨後又瞥瞥麵前已經有些醉意的英俊男人,頓時想到他剛進門時太傅緋紅的麵頰,眼裏快速掠過一絲光。
敢和太傅喝酒?
你很喜歡喝酒?今日生生將你喝吐,讓你日後再也沾不得酒水如何?
隨後,灼光喝酒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邊的壇子也越來越多,不遠處的清明揮手讓小侍不斷送上酒水。
隻是到了最後,運酒甚至趕不上他喝的速度,紫衣男人麵上越來越紅,清明的臉色越來越黑。
雖然說酒要豪飲,但是也不能這麼飲啊!這速度是喝酒嗎?!是倒酒的罷?!
她不是心疼她的錢,是心疼她的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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