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謂範子曰:五蠹亡矣,七情滅矣,汝知之乎範子曰:非煉磨者乎曰:煉無以守,則其外移矣;磨無以守,則其有傾矣,其惟守己而已。顓蒙之子非性有殊也,惟其昧而不自覺歟。,既其覺也,神安魄定,入幾微矣。
皇甫子曰:覺有五:或因其殃而覺歟,或因其疾而覺歟,或因其難而覺歟,或因其蒙而覺歟,或因其達而覺歟。眾流既分,其源則散;眾情既出,其性則蔽。是以其源不澄焉,六慾以滓之,三毒以盪之。蔽源者,流也;亂性者,情也。嗜慾者,風波也。紛華逐欲而生,純實從物而死,性之質凋而不樸矣,性之靈漬而不明矣;根不寧而蒂不固矣。湛乎一景,獨守其源,眾流昭徹而澄矣。我性之肇亦與人同焉,所受之純全而不劇,所葆之粹和而不較。中有圓者,其性也歟。運而不窮,融而不凝。窮則為蔽,凝則為止。夫能明達洞徹者,粹美以挺內,和會以塞外,熙然如春無方,如神不散。其陽不係於物,斯圓之效歟!故得其性也,靜以止之而不知其運,虛以極之而不知其反,其猶獨陰之寂而不入其真耶!
玉惠子曰:六慾生而真靈缺,豈能圓乎三毒興而沖和喪,豈能融乎圓融隕而夭關至矣。物之性未嘗殊也,小大所囿皆同焉,好惡所受皆均焉。從其大小,由其好惡,則迷其本,遠其宗,棄其源,失其祖矣。自執其性,驚於六塵,舍於三彭,惟抉其昧,剖其愚,以明為宗,以清為性,識陰陽之所囿而同乎沖虛天元之性,則廓然之所宗矣。
消穢子曰:得一而清,越乎群宰之上,與化同遊,與性同契者,適乎至真之祖者也。
赤鬆子曰:三明宅於中,六鑿鐳其外,吾不登乎異歧矣。巫峽之子以響為宗而獲鬼隨焉,西波之子以因求其祖而得巫報焉,所見不可不慎乎!無法之中有範焉,有圍焉。空以道範之,虛以化圍之。空非彼所謂之空也,虛非彼所謂之虛也。不空其思,不思其空,斯可謂達也已矣。夫以莒挈水者,猶求諸空者歟!.吾知所以裨補之,斯復其真性矣。誠以無為無,則何以語道之大乎真修者綠類而應也,無所入,無所捨,而靈心見於外,於是真沖挺秀,奧理特達,天純不駁,入於慧焉。
鍾離子曰:其識通明,其名日慧;其靈盈固,其名曰圓。得寂者,亡乎寂者也。其善忘也歟,至幽至虛,可登乎亡矣。其心如滯礦焉,物不能招矣,則入冥不杳,入恍不惚。寥寥乎有見,默默乎有聞。不見為見,不聞為聞,然後有見聞之實。不晦予蓋嘗入乎冥冥,守乎寥寥,入寂之中而得寂之應者也。九變之上,不可名也;四遊之前,不可形也;能復於斯,其惟無而已。以有為有,其失也實;以無為無,其失也虛。無之有者,真有也;無之無者,真無也。淵靜之淵,淵而又淵;洞玄之玄,玄而又玄。玆猶其粗也。夫見乎無無者,斯至乎道矣,其太素之始哉!
鍾離子曰:無中以求無,孰知之耶夭粹而雜者,有以駁之矣;靈源而濁者,有以撓之矣。惟曠兮若穀,應受不留;澹兮若海,源委不已。無詭於道,無戕其性,浩乎守其真,寂乎襲其氣,精神會通,成於不化矣。何以知其然也實者虛之應也,虛者實之乘也,相為之用,則各歸於初,莫測其變焉。夫玄覽者可以滌吾之性,思而不空則殆殆於多知也,空而不思則罔罔乎無守也,其不亦達乎性命者歟!是道也,道之全性之極也。
五化篇
萬物芸芸,其變不窮;能以道化,虛明則通。
譚子曰:至道有五化焉。孰為道化乎夫虛化神,神化氣,氣化形,形生而萬物所以塞也,此道之要也。形化氣,氣化神,神化虛,虛明而萬物所以通也,此道之用也。聖人窮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虛實相通,是謂大同。藏之為元精,用之為萬靈,舍之為太乙,放之為太清。老楓化為羽人,朽麥化為蝴蝶,自無情之有情也;賢女化為堅石,山蚯化為百合,自有情之無情也。射似虎者,見虎不見其石;斬暴蛟者,見蛟不見其水。是知萬物可以虛,我身可以無。以我之無合彼之虛,自然可以隱,可以顯,可以死,可以生,空中之塵,若飛雲之#1目未嘗見也;穴中之蟻,若牛鬥而耳未嘗聞也。屍非見聞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