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鏡篇
四黃八石,非藥之真;五彩三花,拔類離倫。
玄和子曰:鉛真則丹成而聖且靈矣,是以古先至人惟論鉛汞,而未嘗及四黃八石也。夫鉛汞者用之於五行,成之於四象,乃陰陽元氣感通自然之道者也,猶人之受赤白之氣以結胎氣,足則聰明,不足則頓頑矣。是不可以不知龍虎焉。虎者,銀也。其含於鉛歟,是以為水也、金也。龍者,汞也,詫女也,木也,火也。金出於水,水生於木,木生於火,火生於土,道在其中矣。鉛含五彩,汞吐三花,二物合璧,其名日河車者乎!魏伯陽之倫著《參同契》以言大易,順取五行,發天地之機,以明大還之道焉,其旨隱而難知,故學者莫能究夫鉛汞也。知鉛汞而不知火候,知火候而不知爐鼎,知爐鼎而不知消息升降,不可以語道也。
夫心者,丹之源也。心不契道,則雖得玄秘吾未見其能成也。《參同契》曰:植禾以粟,抱鸚覆卵,蓋言非其類者難為產焉。陶真人曰:砂產於汞,金生於鉛,亦明其類不相雜也。語曰:汞生水銀死,鉛困靈芽生,其論至矣。還丹者何謂也伏火而不失其本體者也。九轉者,九易其鉛之氣,非九煉也。故至藥者,陰陽化氣而成,非譽石、確砂、硫黃製伏而為之者也。若夫非其類而入之,則其毒足以害生矣。愚者以藥製伏其汞,使伏火而死,謬矣。故語曰:真鉛不變色,真汞有神力。蓋不得真鉛之精氣則惡能成丹乎是以黑鉛入於火,則為灰燼而已。孰為還丹之妙乎其在三一者也。龍虎之璞,天地之精,不用其藥,而用五行,此至人之論也。惟汞者,太陽之精,南方之正氣也,得陰陽水火以製其變,乃居青帝之首,是為木之精,於是乎木生火而自含至靈之藥焉。鉛者,北方黑水之精也,其化西方庚辛之金,於是乎金生水,水生木,二物相配而為神丹焉。
昔者劉玄穆事魏伯陽,疑而退悔遂至夭死,徐景休積勤不息,遇師授以金丹,居於太白之山逾千餘歲,信與不信之效也。近代謝沖玄、蘇耽皆服金丹而為仙,則金丹之功也。
《參同契》曰:金以砂為主,稟和於水銀,變化由其真,真者,氣也。終始自相因。不用藥而用五行,天生牙自然,體白馬牙真、丹砂卯酉二分和二家也。淮南煉秋石,黃帝美金華。黃芽不是鉛,鉛非真丹砂。伏火煉成一家巡,火經九轉,自然成黃芽花。白藥紅靈汞,秋石自相同。孤陰不獨化,寡陽不可成。本來清靜質,自有變通靈。龍虎相逢遇,何時不相顧。白液共相吞,為夫亦為婦。變化成黃芽,逐時依後土。若了紫河車,自然升天涯。莫煉枯鉛汞,拋功似土塵。天地日月中,靈物號金公。金公不是鉛,須向鉛中濛。白液爐中火,黃芽變漸成。憶初相見日,難覓水銀形。陽極生陰火,火衰陽氣並。自變紫河車,服食乃長生。於是一月而白液凝,其狀如雪;二月而凝酥結;三月其半合蕊,猶如垂珠;四月二物抱持,猶如點血;五月飛騰戀母,其聲嗚咽;六月行至於紫宮,其氣欲絕;七月乘陰受氣,手足拽矣;八月欲成,其臟腑含乎凝血;九月點殘朱皮而長毛髮;十月子母分離,母困子全,其顏變乎白雪,更當溫養之於爐焉。故曰:陽起於復,陰起於遘,爐寄於中央,土寄於戊,鼎上下互相賡,固守之物無使走消息,不失看,節候有時,龍虎相奔驟,陽極於乾,陰極於坤,四象宜分,六十四卦循於中尊。龍虎相噴而相吞,五行定位其中存,水火為媒陶我魂,陰陽育我明晨昏,八節運移有寒溫,於是漸變黃芽根,日月相催感母恩,因之結實立其門,千秋萬歲生子孫,此《參同契》之玄微者也。
玄和子曰:吾則有鼎鹵之訣焉。鹵者,爐也。鼎鹵者,天地之象也,其魂在於三五而已,下有朱雀,上有玄武,其中隔乎天地,此陰陽之法也。陽生於復,九轉於乾,陰出於遘,水從下流者也。火盛則侵陰,陽衰則歸土,不知此者何以伏龍虎乎二氣者,子午也,一伏以製乎一飛,於是下有赤龍,木青三花姥女,在下大藥也。上有玄武,神符白虎、華池黃天鏡,金公水上位也。赤龍從鉛者也,黑虎則從汞者也。循卦以合於陰陽,十月則脫胎矣。故知化金須金者也,變土須土者也。
金丹之存在於神水華池,大丹之秘不過乎《參同契》。古歌曰:白汞生丹砂,黑鉛生黃芽,其中數九九,九變成三花,修至紫陽宮,黃金無可誇,但得金公合真汞,修成金液紫靈砂。
玄和子曰:用鉛勿使鉛居汞中,灑盡其滓,乃可修煉,暫假鉛為相而已。故大丹之源,不離乎真鉛、真汞、神符、白雪焉。將服神丹,擇八節甲子上會之日,先去有為之心,修無為之體,更能辟穀調氣,收視返聽,即羽化可致矣。歌曰:鉛本是金公,金公得鉛發。學者放金公,金公即成拙。流珠為詫女,得火自然飛。忽是金公製,相憐同所歸。同行復同坐,終日掩雙扉。鉛固鼎口也。仍被陰陽化,上下火也。隨之變所依。二性皆歸土,三花氣不移。行到紫陽宮,共變黃花蕤。八#1月看應易,終年色紫輝。此汞名真汞,安能更解飛。女媧煉得五帝氣,鉛之精也。變化成精補天地。三十六算世應知,七十二石列其位。七十二兩,鉛三十六。天得一而成,地得一而方,木成炭而不拋。河車便向鉛中取,詫女還於汞內尋。太乙出藥彭祖嘗,固濟精研使堅密。一文一武多疏失。下鼇唯鋪大海盥,爐中少用扶桑日。紫煙濃碧噴人香,蝦蛤魚鱗透日光。要知魏伯升雲去,勿如嫦娥入月藏。玄和子日,是固然矣,不可不知卦氣火候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