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變成強盜?黑鷹山缺銀子嗎?”杜念秋拿刀削著二師兄不知從哪家姑娘那兒弄來的水梨,邊問赫連鷹。

“誰和你說我是強盜?”他斜靠在床頭,悠哉的看她雙手輕巧的使刀削梨。

杜念秋瞥他一眼,“江湖傳言埃”

“江湖也傳言我綠眼紅發、頭上長角、吸血過活,你怎麼不信?”

“誰說我不信,師父說天山以西的人,真有一族是長這樣的,那裏的人都叫他們吸血鬼。 北方還有一族,生得金發白膚,還愛吃帶血生肉呢。”她眉飛色舞的形容,也不知是真是假。

赫連鷹聽了嗤之以鼻,將話題拉回。“我沒有當強盜,隻是行商經過絲路每遇部族戰亂,若不自保 便要虧錢。”

他跟著簡單告訴她事情的前因後果--黑鷹山的商旅幾次打了勝仗,也不知怎地,傳言卻說他們搶劫軍隊;大概是輸掉的將領丟不起輸給普通商旅的臉,才造謠生事。

後來西域不少國家都曾派人攻打黑鷹山的商隊,卻每每鍛羽而歸;他一發火,再加上當時四處找不到她和蕭靖,幹脆帶著手下直接殺進各部族,這才造成傳言越演越烈,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因為他在沙漠中神出鬼沒,每戰皆捷,嚇得那些族長君王全自動送上貢品,一致尊他為沙漠之王。

“你身上的傷是打仗弄的?”杜念秋切了塊水梨插在刀上給他。

赫連鷹還沒回答,戰不群就從門外進來多事的道:“老大他啊,有次為了救個兄弟,自動送上門讓人砍了十幾二十刀,要不是逃出來時剛好遇到了西去采藥的齊白鳳大俠,他早在沙漠中成了幹屍了。”

杜念秋聽了臉一白,手中的刀差點握不祝幾年前師父曾在大漠中救了個多年不見的世侄,說是彌留了三天差點沒救起……沒想到竟然是他。

看她嚇得臉都白了,赫連鷹警告的瞪了戰不群一眼,輕握住她的手道:“你別聽他胡說,那傷沒那麼嚴重。”他當時都避開要害了,隻是不小心失血過多而已。

“你這個笨蛋!你要是真死了,那我怎麼辦?”她氣得拿刀指著他臭罵。

赫連鷹聽了心頭一樂,“你不是說你恨我?我死了不正好。”

“你--”杜念秋差點一刀丟過去,幸好她還殘留了一滴滴理智,緊急縮回右手,左手削好的水梨就丟了出去,“笨蛋!你去死好了!”跟著便氣衝衝的甩門出去。

還好他傷的是胸不是手。赫連鷹穩穩的接住水梨,不爽的瞪著戰不群,“你為什麼不能閉上你的嘴,安靜一天?”

“老大,把嫂子氣出去的可是你自己,怎麼可以怪到我身上。”戰不群拿起桌上沒削過的水梨隨便在衣服上擦一擦,便喀吃喀吃的吃起梨來。他大手拉了張凳子,蹺著二郎腿對裝病的赫連鷹念道:“傷好了,就別老賴在嫂子床上。你們倆都已經關在屋裏七、八天了,這客棧又不大,每晚上就聽屋子裏傳些怪聲音,兄弟們個個忍不住輪流向百花樓報到。鎮上的人久不見嫂子,還以為客棧換了外頭那瘋丫頭當老板娘了。我知道嫂子身材好,你們又分離了十多年,但這樣也未免太縱欲過度了--”戰不群的“建言”才說到一半,突然見到赫連鷹不怒反笑,直覺大事不妙;一轉過身,果真見到杜念秋站在身後。

“嫂子,哈哈……你怎麼回來了?”他假笑幾聲,額頭直冒冷汙。

“你剛剛說誰縱欲過度來著?”杜念秋皮笑肉不笑的問,右手的刀子還閃著寒光。

“沒有,我是說那些兄弟們。不過你放心,我會教他們收斂點,別成天跑百花樓。嫂子你慢坐,多休息,我到前頭幫忙去!”戰不群汗如雨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