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聽到孩子的事情,淑妃眸中飛快劃過慟色,冷哼了一聲。
“懷胎十月,那般小心才終於生下兒子,可卻尚不足百日就教送去做了質子……嗬嗬,”丹蔻的指尖一伸那身著鳳袍的女子從那枕下飛快奪過一物,“喲,長命鎖呐!”
“你還給我!皇後!”那女子見此,倏然起身就要去奪,卻被皇後一把按下。
丹蔻的指尖輕轉,皇後一手壓著淑妃,一手把玩著長命鎖,道:“本宮看淑妃妹妹也不用太過傷心,那孩子的血管裏也流著北程皇室嫡出的血液,本就不該在南耀,如今送去北程倒也是順應天意了不是!隻是活不活得下去,就得看運氣了。”
“叮鈴!”金製的長命鎖被隨手甩在地上,皇後放開壓在淑妃身上的手,“長命鎖,那也隻鎖得住該活的。”
“皇後!”淑妃的麵色愈發蒼白,攥緊了手喘著氣兒道:“質子的事也是你們設計出來的是不是?你楚家這般惡毒心腸,定會遭天譴的!”
“天譴?”朱紅色的唇角勾起,皇後突然笑出聲,頭上的釵環微微作響,“本宮自從嫁給赫連顯便已遭了天譴,北程的嫡出公主又怎樣?還不是送來和親,又能比本宮高貴出多少?憑什麼他隻中意你?本宮能助他登上皇位,本宮甚至想過為他背叛家族,可他又給了本宮什麼?自本宮嫁進王府時便開始給本宮下絕子藥!”
“宋含玉!”丹蔻的指甲一把掐住淑妃的脖頸,“你不過是個側妃,是個異國之人,憑什麼晉封四妃,有憑什麼能第一個生下皇子?難道就憑著那張臉麼?”
“呃……”脖頸被卡,淑妃抬手拚命地去抓皇後的手,尖尖的指甲在皇後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紅痕。
“啪!”皇後抬手一掌甩在淑妃的臉上,眸光不經意掃過方才拿在手裏的那根玉簪。
“這是去歲南疆進貢的白玉簪子,隻有一支,可他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賞了你,隻因為你的名字裏有一個玉字,從王府到宮裏,最好的玉器便都在你的手裏,可本宮才是正妻,本宮的乳名裏也有一個玉字!”
“哼,”淑妃冷笑,“當年若非你仗著楚家執意要嫁進王府,又怎麼會有這些事,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皇後的眸光一頓,唇邊揚起一道豔麗的笑容,“對,就是本宮咎由自取,可也是這個賤人害的,若沒有你,他哪裏會這般對我!”
“楚慧!你難道還不明白一切都是因為你姓楚!若非你楚家外戚勢大,若非你楚家想要控製皇權,若非太後姓楚,你又哪裏會嫁入王府!”
“楚家……”皇後被嫉妒充斥的麵上略一愣怔,“是啊,楚家,可那又怎麼樣?”
精心描妝的鳳目中戾色一閃,皇後倏然抬手抽去淑妃頭下的枕頭,死死捂上淑妃的麵孔,“若非本宮姓楚,那今日位居中宮的便不會是本宮,若非本宮姓楚,那今日死在這宮中的便是本宮!被人踩在腳底下的也會是本宮!宋含玉,我南耀三十萬戰士死在北程手上,你早該去死的,你早該去死的!”
春雨冰涼,倏然漸漸大了起來,打落了幾片花壇裏新開不久的花瓣,冷風吹過,一名小太監突然從迎紫宮跑出來,口中喊著:“淑妃娘娘薨了,淑妃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