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北兒女的奮鬥樂章——高建群及其《最後一個匈奴》
高建群,男,漢族,1954年1月出生,祖籍陝西臨潼。新時期重要的陝西小說家,國家一級作家、陝西省文聯、作協副主席。
作品有中篇小說《遙遠的白房子》《雕像》《大順店》等19部,長篇小說《最後一個匈奴》《六六鎮》《古道天機》《愁容騎士》《白房子》5部,散文集《新千字散文》《東方金薔薇》《匈奴和匈奴以外》《我們在北方收割思想》《穿越絕地》《驚鴻一瞥》《西地平線》《胡馬北風大漠傳》等8部。其中,長篇小說《最後一個匈奴》產生重要影響,被稱為陝北史詩、新時期長篇小說創作的重要收獲,該書並在台灣地區以繁體字豎排版分別重版。另外長篇小說《愁容騎士》在台灣再版。作者新近出版的《胡馬北風大漠傳》,亦被認為是一部重要著作。2004年被《中國作家》評為當代最具有影響力的中國作家之一。
《最後一個匈奴》是新時期陝西、乃至全國長篇小說領域重要收獲之一。
匈奴,一個崇拜狼的草原遊牧民族,曾經遊蕩在西北坦蕩的土地上。他們像狼一樣地野性、勇敢剽悍,驍勇善戰,他們從草原上崛起,他們與強大的秦漢對抗,稱雄數百年,他們以鐵騎征服了廣大土地,他們的牛羊吃草到哪裏,哪裏就是他們的疆城……但這個人類曆史上最強悍的、震撼了東西方世界的馬背民族,卻在自己最為輝煌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文字,神秘地從曆史舞台上突然消失了……
《最後一個匈奴》是一部高原史詩,也是一部社會政治史、文化史和人性史多維交彙的長篇。肖雲儒先生認為:作家沒有完全摒棄依據革命“正史”中記載的重大事件來展開政治鬥爭和社會生活畫卷這一革命題材常見的寫法,卻更致力於對這一段曆史作文化人類學的開掘。故而他的視線由導引曆史活動的領袖人物身上,更多地轉移到參與曆史活動的老百姓身上,小說致力從大量平凡百姓的生存狀態中去探尋一場革命的緣由。由主要關注社區人生的集體無意識,即種種保存於民間的獲得性的社會文化遺傳,展示了陝北社區豐富的生存意識,呈示出沉滯的地表下那雄強抗爭的精魂。他甚至還同時關注到先天的非獲得性遺傳,從陝北特有的民族沿革和血統基因中去追求一種騷動的生命力原。上半部力圖從人類文化學和地域文化學的角度解釋第一代的陝北革命鬥爭生活;下半部又力圖將第二代在極左思潮和路線鬥爭中遭受迫害表述為人性的壓抑、挫傷在人民滋養下的康複過程。作品展現了遺落在黃土地上最後一代匈奴——陝北人命運的坎坷和精神的複雜及其所造成的悲壯和悲切,再現了陝北這塊匈奴曾留下深深足跡的特殊地域的世紀史。
作者力圖為匈奴民族的曆史軌跡尋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作品為我們展現了三個家族的幾代人波瀾壯闊的人生傳奇。以一個彪悍的民族的衰落作為敘述的背景,自然是增加小說故事的曆史感的不錯手段。“匈奴”在曆史上讓漢民族頭痛了很多年卻突然之間消失了,這是一種神秘。顯然,高建群並不能或者說他實際上並不試圖學術性地解釋這個問題。這種神秘隻是一個楔子,在2006年的這本修訂版中,他增加了更多的關於匈奴曆史的部分,開首的“阿提拉羊皮書”講述了混合曆史與神話的匈奴曆史的簡短傳奇,而新寫的結尾則是對這個傳奇的現代性而且是個人性的解說。這樣的背景不能不引發讀者的思考:究竟在陝北高原這塊土地上,小說的人物做了些什麼,從而與匈奴這樣一個傳奇民族發生了怎樣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者反過來說,在小說講敘的楊、黑、白三個家族幾代人的命運以及抗爭中反映出了怎樣的“匈奴性質”。這樣的預想,在我們欣賞《最後一個莫西幹人》時同樣具有,之後,我們會感歎,甚至震撼。“最後”一詞總是具有相當的力度。
《最後一個匈奴》是一部具有史詩意識的作品。作者通過楊幹大—楊作新—楊岸鄉這吳兒堡家族的命運軌跡,來追溯民族融合與生存的曆史,來探究陝北根據地的曆史地位與文化價值,以此完成對中國一塊特殊地域的世紀史的描繪,為曆史建造一座紀念碑。
《最後一個匈奴》起筆於一個美麗的傳說。最後一個匈奴人流落陝北,與吳兒堡一個鮮豔的紅衫女子結為夫婦,繁衍血脈。故事在最後一個匈奴的後人中展開。楊幹大,作為最後一個匈奴的直係後裔,在窮困中度過一生,到死也沒完成圈三門石窯的宏願。為了改變命運,他咬著牙送兒子楊作新上學。楊作新天資過人,順利的上完小學、中學,不但學業在全校中是最好的,而且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革命隊伍中的活躍分子,在膚施城小有名氣。就在楊作新躊躇滿誌時,時間走到了一九二七年,國共合作破裂,一夜之間,全國範圍內白色恐怖籠罩,國民政府對中國共產黨人大肆殺戮。楊作新幸而躲過一劫,逃出了膚施城,最後輾轉投奔在紅軍遊擊隊“拚命三郎”謝子長的麾下,為紅軍成功地收複了黑大頭的部隊,擴大了紅軍武裝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