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國進入急劇變革的社會轉型,民族的現代化加速發展,亟需從文化傳統中汲取思想資源。那種割裂傳統,摒棄傳統的簡單化,絕對化激進主張,越來越受到人們的置疑與拒斥。事實上,我們不正是生活在傳統中,並從傳統出發,追求現代化的實現?重估傳統,成為我們時代的需要。這不僅僅是中國的問題。這還是人類普遍性的共同課題。人類中心主義,發展主義給世界帶來的負麵效應,越來越引起世界性反思。向東方,向中國的儒、道、釋(禪)學習與借鑒,正在成為共同的呼喚。老子和他的《道德經》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成了世界性熱門話題。然而,如何理解和闡釋老子,如同理解和闡釋其它“經典”一樣,從來是一個難題,一個闡釋學的循環。張興海如同任何一個闡釋者一樣,是從他的當下視野進行進入他的曆史敘述的,是從他的當下存在去理解他的闡釋對象的。張興海說的好,寫作過程中,“我們並未覺得那年代的久遠,而是覺得那個時代非常貼近。”因為,“我們驚異於時代變遷中那些不變的因素何以如此頑固。”
從“經典”本身的博大精深來看,它提供給後人的文本,是一個永遠開放的文本。從“經典”的闡釋者來看,任何闡釋者都是在當下語境與曆史語境的交彙點上去接近“經典”。在這個意義上,張興海的《聖哲老子》為我們提供的隻能是張興海的藝術闡釋。不存在唯一的,也不存在終結性的對老子的理解與闡釋。然而,張興海懷著我們時代的困惑與希望,以他的“良知感與責任感”創作了他的《聖哲老子》。他顯然期望,從老子那裏,從孔子那裏,孫子那裏,尋求精神的動力與救贖!
亂世紛爭中的地域鄉情——苗雨及其《杏子河》
苗雨,本名苗海軍。1965年出生於陝西省誌丹縣,1971年至1983年在誌丹上學。1983年起在武警陝西總隊服役,曆任戰士、學員、排長、指導員等職。1997年轉業至陝西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新大陸》編輯部,現為陝西省文藝評論家協會副秘書長、《終南》雜誌主編。業餘時間從事文學創作,主要作品有:詩集《石頭河》,長篇小說《杏子河》,評論集《反問——長安畫壇名家批評》(待出版)。長篇小說《書院門》已完成三分之二。作品散見於各報刊雜誌,現為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
苗雨的《杏子河》以不長的篇幅,生動地描寫了十九世紀中後期到新中國成立前這近百年間陝北杏子河一帶翻雲覆雨、錯綜複雜的社會生活狀貌,塑造了以牛家四代為主的各式各樣的人物,有著獨到的藝術魅力和認識價值。
十九世紀中葉以後,古老而落後的中國進入了被列強侵略、欺淩、分割的悲涼時代。偏僻的陝北杏子河一帶雖然不在列強們爭奪的範圍,但卻鬧起了瘟疫,十室九空。杏子河的人陸續爬上杏子堡,住在老寨子裏躲災避難。牛娃他大和他媽在那場瘟疫中一塊兒死了,他八歲那年得了場怪病後得了一身神力,長大後能把上千斤重的石碾子扛上山,村裏人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氣死牛”。他憑自己的神力嚇跑了造反的河套回回,從此在寨子安家落戶,娶妻生子。不幾年,寨子成了一個村落,氣死牛靠天時地利發家致富,成了當地首富。
氣死牛的小子牛蛋官名叫牛子耀,被送到吊坪一家私塾開蒙。牛子耀和同學範茂堂、曹士榮大鬧學堂。他們的父親被叫到學堂。西河口老範二話沒說將範茂堂領回,交給一位武把式,範茂堂從此摔胳膊踢腿、舞槍弄棒,結識了一幫不務正業的青年,成立“哥老會”,他當上大爺。曹士榮被罰在曹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就是不說一句認錯的話。族長讓其跑腳戶謀生。幾年後他成了刀客組織“紅槍會”的頭兒。牛子耀從省城趕考回來被子午嶺刀客馬二、馬三扣住,範茂堂和曹士榮設計救出了老同學還順便滅了這股刀客。三人認了拈香拜識後範茂堂把寨子留給了惠四打理。
刀客四毛因強娶潤花被牛子耀等製裁而結怨。在範茂堂的哥老會和曹士榮的紅槍會漸成氣候的時候,四毛養好傷投奔縣衙當上了班頭,借牛子耀的童養媳杏兒自盡之事把他抓進縣衙。範茂堂和曹士榮率兵殺進縣衙救出牛子耀,沒逮住四毛就拿縣官祭旗宣布起事。很快就拿下兩座縣城,並將杏子河作為大本營,成立了後順國。四毛帶官軍剿滅了隻有十八天的後順國。皇帝範茂堂去後九天當了山大王,牛子耀流落他鄉,曹士榮被四毛點了天燈。一場轟轟烈烈的起義很快結束了。
在外漂流多年的牛子耀帶了個韃子女人回到寨子,陸續生了兩個兒子,老大叫占元、老二叫占山。占元和學堂的同學柳誌昌一起考入榆林上中學,不久都上了黃埔軍校。誌昌入了共產黨,占元則入了國民黨。占山和閏花嬸子在一次醉後給馬家續上了香火,生下兒子虎娃。占山賭博輸淨家產後,被牛子耀赤身趕上了山,遇上紅軍柳誌昌一隊人馬,從此當了紅軍。當了團長的牛占元得知柳誌昌行蹤,準備生擒他,不想卻被自己的兄弟占山用槍抵住,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