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們終將相見(1 / 3)

“嘿,夥計,我們又見麵了。”

這是釋羅亞字典裏往後最不能忍的開場白了。

說話的人操著一口很不利索的帝國通用語,之後在釋羅亞表示精通東陸語言之後,兩人更是用著蜀地方言味道特重的離譜東陸話,說了一大通高語速、高內容量的扯淡,甚至呈現出麵色紅潤、目光激蕩的知己相逢的見鬼表情。

而黑發少年現在隻想說一句“我要找一個叫靜靜的女孩”。

以至於當猥瑣的三無經紀人維克多找到他,麵帶著驚疑不定、猶猶豫豫的表情說出一句“誰是釋羅亞先生時”,釋羅亞幾乎有一種重新逃出生天、萬裏沙漠眼見綠洲的錯覺。

那“飽含怨念”的眼神,讓維克多毛骨悚然。經紀人維克多在阿加莎的命令下疑惑地下去,一路上琢磨著是不是那束木槿花來自東陸異土,所以格外昂貴,阿加莎小姐一看那束花就推測送花的人地位非同一般,所以會……

然而當見到對象之時,他隻想噴出一句——

“這就是所謂的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人!”

時間回到五分鍾前。

劍門子弟,杜氏子弟。

兩個人都是首次來到帝都紫羅蘭,這個當之無愧的帝國至高之城,虎背熊腰的杜峰奇緊緊地跟在自家的三叔身後,雖然對方也是第一次來到紫羅蘭,而且年紀與他也就是同歲,但是在杜家的草微堂一個大院兒玩大的年輕一輩裏麵那個不服他。

而且按照輩分兒,名為杜非梧的瘦弱男人可是確確實實大他一個輩分兒。聽三叔的,準沒錯。

瞅了幾眼,有著將近兩米大個子的杜峰奇還是忍不住老撓了撓板寸頭,嘀咕道:“三叔,你說這地方有什麼好的,這麼大的屋子,那麼多的窗子,我都感覺冷得滲人,凍得慌。”

“啪”的一聲,矮了這個蜀地大漢一個頭的青衫男人伸手就是給了他一個板栗。

“你懂個什麼,這是古典建築藝術!這種精細到每一個齒輪、每一個螺絲、每一個空間建模參數、每一個受力構架的發條集大成的典範之作,豈是你們這種俗人能夠評價的!”

被來了這一下的大個子毫不介意,反而露出一副淳樸笑臉:“嗬嗬。三叔教訓的對。”

“對個屁,你知道個球的發條典範之作,就知道傻笑,知道哪兒對麼!”

“……不知道。”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

杜非梧厲聲地說道:“不許笑!”

杜峰奇立即就不笑了。整個人板起了臉,就像是一個鐵麵的武士,那種生死之間一刀一劍磨礪出來的最野路子的武士,隻是不動聲色地一戰,便有山嶽八方不動的巍巍氣象。

“很好。”

杜非梧轉身,步履沉穩地轉個頭,一個眼色過去自己這個便宜侄子便老老實實地跟在了身後,他們圍繞著這座名為巔峰機甲俱樂部的鋼鐵建築繞了一大圈,然後走到了側門處,那裏標示著一個與正門相比無比簡陋寒酸的黃銅招牌“第八區歌劇表演通道”。

顯然這裏才是泥腿子、平民、小商人們能走的地方。而從正門走的都是那種擁有預約的包廂貴客。走到這裏的時候杜峰奇卻倏然地感到輕鬆了下來,比起正門那種巨大的接地玻璃、幾十公尺的鮮紅簾布,這裏顯然不冷得滲人。

車水馬龍,票販子們揮舞著演出票高聲叫賣。今天兩場表演,都是阿加莎小姐的新歌劇《尼伯龍根之環》,阿加莎小姐在上,二手的票販子們簡直是如見財神啊,對於大名鼎鼎的第八區的“歌劇公主”,那叫一個如敬神佛!

“兄弟,是不是沒票啊?”口齒伶俐的票販子跟上了一個年輕男子,“這可是阿加莎小姐的演出,絕對的一票難求!公子哥兒都為搶這票打破頭呢!一般人沒有門路,連站票也別想!不過呢,你運氣真是好得沒話說,我這裏有幾張票,第二排中間!絕對的好座位!想像一下那感覺,舞蹈演員們的大長腿就在你麵前起落,那才叫玉腿如林啊!”

這兩個年輕人一身東陸衣袍,雖然沒有束發帶冠。但是票販子什麼人沒見過,也知道東陸這些年的情況早就不流行那一套了,又早瞅見這兩個人繞著這裏走了一大圈,心裏麵立刻就對杜氏兩人形成了判斷,東陸鄉下諸侯之類,第一次來劇院,想要一睹阿加莎小姐的芳容,沒票,膽小,手裏有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