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見兩人都看著她發呆,便害羞地低下頭不敢抬起來,顏如玉回過神來,見寨主盯住黛玉看了良久,就微有醋意,走到黛玉身邊擋住寨主的視線,看著黛玉的臉,柔聲道:“你沒事吧?”
黛玉抬頭看了看顏如玉,微微一笑,說:“我沒事。”忽又見到他脖上的傷口,不由露出擔憂之色,說:“你的傷口……”顏如玉見她擔心自己,心裏很是受用,便故作豪邁地說:“沒事沒事,小小傷口能奈我何……”
寨主在後麵看了他們的情狀,微微歎了口氣,說:“林姑娘,我有事要跟你談。”黛玉已知他便是這幫山賊的首領,不由心裏多了幾分不滿,微微皺皺眉頭,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寨主,現在既已證明我確實是林家之女,是否可以還了我的玉鐲放我們下山?”
“當然可以,隻是姑娘難道不想知道我怎麼會對林家如此了解嗎?”寨主看了一眼黛玉說道,他自然能明白黛玉是很想要知道的。
黛玉略一思忖,說道:“那好吧,就聽寨主說完再走。”
寨主微微一笑,說:“請姑娘坐下,且聽我道來。”又不屑地看了眼顏如玉說:“隻是這位……”
黛玉忙說:“不礙事,我們是一起的。”說完又覺得不對勁,不由漲紅了臉。
那邊顏如玉聽見黛玉這樣說,心中自是十分得意,便挑釁地看了寨主一眼。那寨主並不理會他,隻對著黛玉說:“林姑娘,你可曾知道這對玉鐲是從何而來?”
黛玉聽他這麼問,低頭想了一會,說:“我隻知道這對玉鐲是家祖父偶然之間得了一塊上好的翡翠,便央人打造了這對玉鐲,打好後送給了家祖母,後來家祖母又將玉鐲給了我的母親。”
“不錯,原本應該是這樣的,隻是……姑娘恐怕不知,打造這對玉鐲的玉,正是我家傳家的玉璧。”寨主歎了口,悠悠道。
黛玉和顏如玉俱吃了一驚,黛玉忙問:“寨主,這是真的嗎?”
寨主搖搖頭說:“林姑娘,不必再叫我做寨主,我的名字叫吳子嘯。”
吳子嘯接著道:“當年我們家就住在蘇州城外三十裏處,有一座宅院和幾畝薄田,本也算是一小康之家,一家人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現南山的生活。那時我家裏還有一塊祖上傳下來玉璧,乃是稀世之寶,有人要出萬兩黃金購買,我父親都不肯賣。有一日家裏又來了一位長者,找父親談事情,父親帶他到客廳中,那時我年紀尚小,便在廳內玩耍,聽到那長者說要買玉璧,我父親自是堅決不肯賣,長者也不勉強,隻是臨走前要求看一眼玉璧,父親見他確是愛玉之人,便拿出與他看。那長者手捧玉璧激動不已,撫摸了半響,才將玉璧還與我父親,還說讓我父親好好保管這塊稀世珍寶,如有事可在蘇州城內尋他,便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老者就是姑娘你的祖父,原本是列侯之家,端是無比尊貴,卻肯屈尊紆貴來我家求玉璧,真是實為不易。”說到這裏,吳子嘯頓了一頓,黛玉和顏如玉早已聽得入神,便忍不住問:“後來呢?”
吳子嘯臉上神色變了變,眼中露出殺氣,說:“後來有一蘇州籍朝廷宦官聽說了此事,那宦官便命家人要想方設法弄到玉璧,意欲敬獻給皇上,好討皇上歡心,保住自己在宮中的地位。他們派人來遊說父親賣玉璧,父親不肯,他們便設計陰謀陷害我家,說我們家意欲造反,準備用那塊玉璧做玉璽,還串通官府,從我家搜出了一件皇袍……”
顏如玉神色一閃,不露聲色地問道:“你家怎會有皇袍?”
“那是宦官和官府串通設計的,他們找人把裝皇袍的箱子埋到我們家屋後的地裏,然後又派人挖開,便說是我們家要造反的證據!……哼!簡直就是胡扯!我們連皇上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做出一模一樣的皇袍?若真要造反,又怎麼可能就讓他們從地裏一挖就挖到了皇袍……”說到最後,吳子嘯神色越來越激動,竟有些咬牙切齒。
“那玉璧呢?”黛玉見他神色有些激動,便趕緊問道,意欲分散他的注意力。
吳子嘯仰天長歎一聲,閉目說:“我當年也隻有三、四歲光景,父親早已預料到這塊玉壁遲早會給我家帶來滅頂之災,隻是實在不舍將它放棄。父親見那夥人沒有買到玉璧,猜測他們自是不會善罷甘休,便早早做了準備,將我送到附近的外祖母家裏,把玉璧放在我身上,又讓一直貼身伺候我母親的丫鬟芳姨在我身邊照顧我,並且囑咐她如吳家有什麼閃失,就讓她不用回來了,直接帶我去找你祖父,他認為你祖父是個好人,一定可以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