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茗抿起嘴兒,“哇”地哭道:“壞人!壞人!”
變態的張柳燕最愛看小孩子流淚,見他如此,哄道:“哭小點兒聲,姐姐還要跟你古杭叔叔說話呢。”
將他緊抱在膝上,一手給他抹淚,一手拍著他背,也不站起,就坐在地上抬頭望向古杭,“可有可疑之人潛入?”
古杭鄭重地點點頭,“已抓獲了。”
“哦?何時?在哪兒?抓他時他在做什麼?”
古杭望望天,眼光定在那梧桐樹上,悠悠道:“抓她時啊,她抱在樹上。”
張柳燕一想,也對,他家這架勢,是得抱樹。看來自己沒丟人。一點頭,自語道:“那就是還沒來得及。”抬頭道:“那是慕容清派來下毒的!快搜他身!那□□甚厲害,無色無嗅、無知無覺……”一番讚詞,比楚真都驕傲……
誇了一番後,古杭配合地詫異了一下,“哦?我竟不知江湖上竟何時出現了這麼厲害的□□。”
張柳燕連連點頭,“最厲害的是沒解藥!”
“為何?”
“楚真那敗家孩子還沒來得及想解藥。”
古杭點點頭,仍是不動。
張柳燕捏著茗茗的小臉兒,催他道:“快去把那□□搜出來毀屍滅跡造福江湖啊!你傻啦?”
古杭盯了她半天,“好,脫衣服吧。”
張柳燕拿著玉佩正逗茗茗,聞言眼睛瞪大,“啥?”
“脫衣服啊,不脫怎麼搜?”頓了一下,見她還沒動作,“我給你脫?”
張柳燕眨眨眼,無力望天,“你,你剛剛抓到的那個可疑人士,不會就是我吧?”
古杭朗笑了兩聲,“正是。”
“我是聽說此事來送信的。我不想內疚一輩子。”
“你倒是好心?”
“我不想‘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死’。”
“剛剛在街上明明是你在背後搗鬼,枉送了那麼多條性命。”
張柳燕仰頭瞧他,“你知道?你看見了?”
古杭淺笑,“這點本事都沒有,隻怕早就被張柳姑娘害得祖業盡毀,家破人亡了。”
張柳燕見他笑容冷了下去,不禁一寒,此人活生生是個陰險狠毒胚子,可怕得很。
又捏了捏茗茗的臉蛋兒,“啵”地一下,甚是得意地笑道:“祖業就在那兒,豈是說毀就能毀的?隻不過換個經營方式罷了。即便沒有我,難不成就千秋萬代了?秦帝二世而亡,才是最自然的常態。”
“狡辯也要狡辯得在理,二世而亡之所以引後人深思,便在其突如其來令人唏噓。姑娘欺負我沒讀過書?”
“狡辯便是狡辯,誰家狡辯還能占上個‘理’字?凡事有興必有衰,生死起滅,物之常也,早晚而已。二世而亡正因其不久於世,才讓我們看得更清楚些。況且既然必要歸於塵土,帶著未盡的輝煌入土總好過盛極而衰,苦苦地守望中興要瀟灑快慰得多。更何況那所謂的中興又有幾個是真正的中興?”
古杭“哼”笑了一聲,不欲聽她狡辯。
“兒孫自有兒孫福。若是硬留下個模子來框住後世子孫,縱是傳了千年,又如何?千年不變對著周圍的滄海桑田,你道果然先王之法皆準於往來古今?豈不聞‘今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孟夫子一句痛罵不正說明時移世易,連良臣和民賊都能翻轉個個兒,逝水東流,古者已矣,難用於今世嗎?如此看來,所謂的祖業難道不也是種作繭自縛?”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幫你脫離暗無天日走向光明磊落,實乃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