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經天和夏姑容俱是一愣,異口同聲驚道:“花絕代?!”
張柳燕好像沒聽過這名字,隻是皺了眉看他們倆。
龍泉點頭。
夏姑容蹙眉疑道:“花絕代竟還在世?”
龍泉再點頭。
張柳燕不耐煩,“那個花絕代到底是誰!”
夏姑容瞪了她一眼,清霜驚疑了一聲,“誒?你連這都不知道?”心說,“那怎麼給我們當老大?”
張柳燕使勁挨個兒白了一遍,“到底是誰!”
鳳經天已經從驚怔中回過神來,嗤笑一聲,“那對師徒倒是好緣分,一般的清冷豔絕也就罷了,連名號都如此相似。”
張柳燕看向她,鳳經天瞥了她一眼,“可不就是和顏懿姬一個時候的清蓮仙子?”
張柳燕大驚,驀地憶起了初到花都時在祠堂見到的畫像,那蒙了厚厚塵土的發黃紙張,紙上那白衣美人兒的絕代風華,在悅來客棧時可不就有人提過了“一代風華花絕代”?
她不禁竟然毛骨悚然了一下,畫像前怎麼也撲不滅的蓮燈,據說當天夜裏就燒了那畫像,對麵的六幅畫像也一齊落下,像前的信燈足足燃了一夜……
似乎冷黛便是當天夜裏取走了那蓮燈,第二日又闖入魁園密室,而當時,正是壁上白蓮花燈盞齊齊自動燃明之際。
她又想到了畫像上那人詭異妖媚的一笑,雖似她的幻覺,卻真真切切地讓她記憶至今。她此時像身處一個幻化成真的鬼故事裏,隻覺從頭涼到腳。
她顫聲問:“她竟然還活著?你們不會在說笑吧?”
鳳經天繼續輕“哼”,“這江湖上稀奇古怪的事兒多了,你以後慢慢就會知道。更何況花弄影不也活得好好的嗎,這又有什麼稀奇?當年是詐死還是怎麼著想必龍泉是早就知道的?”說著看向龍泉,這可是個最近幾十年乃至近百年來最聳人聽聞令人神往的大秘密了,她雖口上說沒什麼稀奇,實際上心裏好奇死了。
龍泉看了鳳經天一眼,“我們也隻是最近才知道她當初竟然不知為何進入了一種假死狀態,前段日子才醒。”
張柳燕脫口而出,“她什麼時候醒的?”
龍泉不知她為何這麼問,還是回道:“她每年都會醒一日,但徹底醒來,卻是在數月之前,”說著眼神一閃,“說來也巧,正與張柳閣主自言遇見慕容莊主的時間相合,也是一個風高之夜。”
張柳燕雖覺得蹊蹺,卻強鎮定住心緒,才道:“現下且不管她,”剛想岔開話題,一轉念卻又興奮起來,“那顏懿姬可還活著?”心說這幫妖孽,沒理由她活著她卻死了呀?無比興奮緊張地看著龍泉,卻隻見龍泉搖了搖頭。
張柳燕心下失落,隨便說了句“百十年都死不掉還活蹦亂跳的怪物,那神仙秘籍莫不是落在了她家?”
龍泉倒是頗鄭重地點了點頭,“閣主也是這麼懷疑的,卻又不像。”
張柳燕心下一“哼”,知他說的“閣主”指古杭。“這些且放一邊,先商量商量現在該怎麼辦吧。”
鳳經天卻插言道:“商量前也須得告訴我我體內的惟鳳是怎麼回事吧?否則心裏總裝著這樁事兒可是沒心想別的!”
龍泉又看了她一眼,三言兩語道:“母蠱雖滅,但時長日久,鳳姑娘體內的惟鳳可是養了好幾十年的,自然不那麼容易清除。須得我們過了此難,騰出空來,翻翻閣主密庫中的相關書冊記載,才知如何施針用藥輔助你將惟鳳導出體外,否則惟鳳殘軀留在姑娘體內,隻怕姑娘也時日不久。”
鳳經天拍案而起,心下甚急,“知你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龍泉一笑,“不妨事,姑娘隻需沒有異心,每月的鎮服之藥還是能頂個三年五載的,畢竟,這子蠱被滋養了這幾十年,倒是強壯了好些,不會很快壞事的。”
鳳經天恨得牙癢癢,卻也無計可施。
原來這鳳家遠祖當初被降服時,因是個女子,又精明能幹,書畫琴棋兵史經法莫不通曉,便被派了雛鳳閣這麼個結交權貴的差事。因是“外姓”,古家自然要用毒蠱之類控製,又因雛鳳閣這特殊差事,需是女子為宜,故給鳳經天先祖種下的便是惟鳳這麼個奇怪的蠱——除每月需以藥石鎮服之外,還可使子蠱所植之人世代孕育隻唯女子,且一脈單傳,子蠱自行分化隨入新嬰體內,而分化兩下裏的子蠱隻可維持十六年,十六年後若不將母女兩代體內的子蠱合而為一,兩人便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