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若幹年前一抹幽幽倩影,卻留給人們生生世世的想念。顯赫的家世,一生是傳奇,她的魅惑如流言,成了那個年代最後的絕響。追尋其一生,都讓人一詠三歎。
張愛玲的童年並不快樂,生母獨自漂泊歐洲,剩下她和弟弟在父親和後娘的監管中成長。
缺少一方至親愛憐,雖肉身無損,卻是在心裏結了悲傷的疤。她筆下的女性是實實在在的近人情的角色。
也許,她遺傳了母親叛逆的血液。後來,張愛玲離開了父親逃到了母親。母親給了她兩條路,讓她選擇:“要麼嫁人,用錢打扮自己;要麼用錢來讀書。”張愛玲毅然選擇了後者。然而當母親的經濟狀況每況愈下,而母女間的矛盾也在時光裏漸漸滋長。
張愛玲說:“這時候,母親的家亦不複是柔和的了。”骨血至親見,蒙上了這樣一層體悟,該是怎樣的悲涼。
中學時期的張愛玲已被視為天才,並且通過了倫敦大學的入學考試。眼見著要奔赴夢境裏的天堂,無奈之下戰亂逼使她放棄遠行而選擇了香港大學。天生佼佼者,在任何一出都會發光,就算是在香港,她也一直名列前茅。可人事雖好,難敵天意弄人。香港卻淪陷了,她一切的記錄盡數被毀。
她隻輕輕地說:“那一類的努力,即使有成就,也是注定了要被打翻的罷?……我應當有數。”她就這樣順其自然,參悟得失。釋然裏還是彌散一些無奈。
流離之後,張愛玲返回上海,為生計,唯以寫作求生存。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最美的年華,遇見最想愛的人。為了一個最美的遇見,她情願把自己壓低。她深陷愛情漩渦,她心中深深地印上了一個名字,胡蘭成。
當張愛玲得悉胡蘭成藏身之處,千裏迢迢覓到他的時候,他的愛燒完,卻是她越不過的情劫。
然而,這一方牽起情絲,那一方卻斷了情緣。她自當慢慢枯萎。
枯萎的不隻是她的心,她驚世駭俗的寫作才華亦隨之而逝。往後的日子縱然漫長,她始終沒再寫出淒美的文章。
張愛玲與胡蘭成相識短短三載,但卻是她一生中一筆濃墨,漸次暈染,化成一生哀愁。
她帶著愛情的傷離開。又在暮年又邂逅賴雅,相濡以沫十一年。75歲的病榻,在漂泊海外半個世紀後,她像一片落葉,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黃灰樓裏的塵夢,終於消寂。
原本人生如夢,世事滄桑,所有曾經的痛苦、喜悅、失落、孤獨、迷惘也都將隨著生命的終結而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