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來了,蔡經全家也都看到了她。
麻姑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看起來像是有十八九歲左右,頭頂上紮了一個發髻,其餘的頭發自然披散垂到了腰間。她穿著飾有文章的上衣,而不是錦綺,她光彩照人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讓人無法形容,這不是人世間該有的美麗。
麻姑進門,向王遠行禮,王遠起身將她扶起。等到兩人都坐下來的時候,王遠下令拿出隨行所帶的酒食,都是用黃金白玉的杯子和盤子裝著,並且數量不可勝數。
飯菜大多都是各種水果,香氣散發出來,充滿了整個庭院;有侍從舉著肉脯上來,樣子就像烤焦的鬆柏,王遠說這是麒麟肉。
麻姑說:“自從我們認識以來,我已經看到東海的很多部分都變成了桑田,剛才去蓬萊山,我發現水又比過去要淺了不少,差不多是我們最開始認識的一半了,難道是又要變成了丘陵陸地?”
王遠笑著說:“神仙都說在海裏麵走也會揚起塵土。(大海本來就是大陸)”
麻姑想見見蔡經的母親、妻子和其他家人。但是蔡經弟弟的妻子剛剛生產幾十天,麻姑一看到她就知道了,對她說:“先站住,不要往前走。”
然後要了一點米,等她走過來,將米灑在地上,說是用米來為她趕走汙穢,蔡經弟媳一看,米都變成了珍珠。
王遠笑著說:“麻姑還是像年輕時一樣喜歡開玩笑。我已經老了,不喜歡像年輕人耍耍小聰明。”
王遠對蔡經家人說:“我想賞賜你們仙酒喝,這就出自於天上的仙廚,味道醇厚至極,不是一般人能夠喝的,喝了可能會是自己的腸胃受損。現在用水兌一下,你們不要覺得奇怪。”
然後用一升酒兌水一鬥,攪拌一下,賞賜給蔡經家人。
每個人都喝了差不多一升左右,都醉了,過了很久,就喝完了,王遠對左右隨從說:“酒不夠,你們再去拿點來。”
用一千錢去餘杭姥那裏買酒,餘杭姥聽說是王遠買酒,立刻就為他準備,過了不久,信使帶了一個油囊回來,裏麵裝了五鬥酒。信使帶回餘杭姥的話說:“怕地上的酒不合大仙你的口味。”
麻姑的手不像人的手,像鳥的爪子,蔡經在心裏笑道,“如果後背特別癢,用這個手來撓背,那最好了。”
王遠知道了蔡經心裏的想法,派人來,鞭打蔡經,對他說,“麻姑是神仙,你怎麼能在心裏說她的手可以撓背!”
家人隻看到有鞭子在鞭打蔡經,但是沒有看到鞭打的人。
王遠對蔡經說:“我的鞭子不會隨便給你!”
原文
麻姑至,蔡經亦舉家見之。是好女子,年十八九許,於頂中作髻,餘發散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錦綺,光彩耀日,不可名字,皆世所無有也。入拜方平,方平為之起立。坐定,召進行廚,皆金玉杯盤無限也。肴膳多是諸花果,而香氣達於內外。擘脯而行之,如鬆柏炙,雲是麟脯也。麻姑自說:“接待以來,已見東海三為桑田,向到蓬萊,水又淺於往昔,會時略半也,豈將複還為陵陸乎?”方平笑曰:“聖人皆言海中行複揚塵也。”麻姑欲見蔡經母及婦侄,時經弟婦新產數十日,麻姑望見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許米,至得米便以撒地,謂以米祛其穢也,視米皆成真珠。方平笑曰:“姑故少年也。吾老矣,不喜複作此曹輩狡獪變化也。”方平語經家人曰:“吾欲賜汝輩酒,此酒乃出天廚,其味醇釀,非俗人所宜飲,飲之或能爛腸。今當以水和之,汝輩勿怪也。”乃以一升酒合水一鬥,攪之,以賜經家人。人飲一升許,皆醉,良久,酒盡,方平語左右曰:“不足,複還取也。”以千錢與餘杭姥,相聞求其酤酒。須臾,信還,得一油囊,酒五鬥許。信傳餘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者飲耳。”又麻姑手爪不如人爪,形皆似鳥爪,蔡經中心私言:“若背大癢時,得此爪以爬背,當佳也。”方平已知經心中所言,即使人牽經鞭之曰:“麻姑神人也,汝何忽謂其爪可以爬背耶?”便見鞭著經背,亦不見有人持鞭者。方平告經曰:“吾鞭不可妄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