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新一代的工程兵,沒有老前輩那樣艱苦了,但我們還不能享福。新的事業還在等待我們去完成。一個機械手,常年累月坐在車上,冬天凍的手腫了,夏天,身上起疙瘩過敏,長坐瘡。夏天熱,冬天冷,坐上去頭嗡嗡的,就象飛機在叫。還有給地方幹活,老板請喝酒,弄點酒色來誘惑你。我們出去之前,排裏有要求,一部車去兩個人,一個主手,一個副手,把好關,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們都婉言謝絕。有時吃完飯,老板說,找個小姐跳個舞吧,我們說不會跳,就走了。
別的單位也給小姐拉下水了的。還有和地方打交道,要老百姓東西的。有時,車壓了老百姓的莊稼,隻能找工頭,是經理讓我們走的,他說走了沒有事,老百姓就找你當兵的。可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是給老板幹的活,你去給經理打交道。有時在外幹一天活隻吃上一頓飯。在工地上,和民工在一起吃,他們比我們還苦,有時和他們吃的是一鍋菜,喝的是一鍋湯,比比民工,我們什麼想法也沒有。
我當兵前,是1993年修的外環路,全部機械都開了去。那是一次大出動,機械車輛,走在104國道上,浩浩蕩蕩,威武雄壯。全連大出動,奮戰幾個月,5台挖掘機,5台推土機,4輛裝載機,2台壓路機,1台180推土機,8台發電機。我們按編製是80人,從第一年新兵起,就學習機械技術,對照實物講專業課。寫教案。也學習高新技術。排長李錦明是從地方大學畢業來的,專門講微機等高科技。如今的連隊與往年相比,就是不一般。
張誌軍,誌願兵,裝載機手1992年底,部隊整編,我隨著”劈山開路先鋒連“來到維護大隊。過去在八團住的靠市區,每次地方有集會,我們六連都去。當時八團叫的響,與六連有很大關係。張萬年司令員親自去閱兵,接見八團的先鋒連,這些事,都激勵我們跟著六連走。就這樣合並過來,我們過來時450人,我是機械手。過來後,我到湖北施工,開裝載機。我記得在柳埠幹活。我一個人在山上,幹了9個多月,我和一個老頭,那天夜晚,老人給我接風,買了些排骨,夜裏聽到狼吃骨頭,他說你別動,他爬在窗戶上看,說是一個狗。老頭說,你別害怕,你不傷害它,沒有事。他弄來一杆土槍,床頭還放著一米多長的鑽杆,一聽有動靜他就出來了。當然,不僅防野獸,有時也有壞人。這一帶山青水秀,有四門塔,還有湧泉庵,過去都是和尚尼姑待的地方。
老頭五天下山買點菜,他不吃雞蛋,一天給我吃兩個。他一個不吃,這是濟南市開發公司在那裏開大理石,成材的拉走了,不成材的石碴拉出去。
在平陰推碴很危險,山裏放炮,山路很難找。每個車十四五噸,路不好走,那麼多放炮的,車往那裏跑,放那裏能避開石頭,車損傷怎麼辦。我的車沒有一點損傷,沒有遇到過一次。既危險,又放心。一個人在山上是清苦的。水裏也幹過,在仲宮扶貧挖魚池,開推土機去的。老河道,上下不一樣,危險性是有的。泥沼比較多,幹不好,車就陷進去了。推土機陷進去就用老叼往上吊。在臥虎山水庫搞開發,釣魚池都是我們挖的,那一條釣魚路也是我們修的。濟南市的重大工程我們都幹過。小清河幹過,在洛口,動物園的大棚子倒了,我也在場。小清河開發,泥漿弄得我們渾身都是。突然間整體大滑坡,動物全跑了,連網子裏的鳥兒都飛了。一千多平方的大滑坡,就在紀念塔的地方。我們到平陰拉石頭,把那裏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