この物語はフィクションにて候(本故事乃虛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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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是足輕和他們的長槍。隻有鍛煉你們的殺人直覺,才能在戰場上生存,才能執行足輕的職責:保護武士和弓手的安全,因為隻有麵朝敵人向前的槍陣,敵人才會膽怯,他們膽怯了攻擊就會疲軟。你們的長槍隻是工具,真正殺人的,是你的鐵石心腸!如果你的直覺不夠清晰和強烈,在最關鍵的時刻就會猶豫,無法殺人,甚至成為一灘死屍。而沒有你們長官的允許,你們是不可以死的,聽懂了嗎,雜碎們!”
“Sir,是的,Sir。”
“持槍行軍,全體注意,左肩—嗬!……持槍—嗬!”
幾百隻長槍依著命令整齊地抬起放下,木柄前的銳利槍刃,在日光下,如同海中銀色魚群,泛著閃亮的光芒。幾天內的折騰下來,這群新招募的足輕終於有了點有樂指揮下利薩斯藍軍小隊的樣子。
“你們這些蛆蟲,在特訓結束後,會逐步進入其他將領隊伍中,成為中堅。並將老子教給你們的東西傳授給你們手下的那群蛆蟲們,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睜大眼睛看清楚,多動腦子好好地學。如果以後你們手下的兵卒是因為你的教導出現偏差而喪命,你們的上司會拿我試問。而我是個小心眼的人,沒有一個誤人子弟的白癡會逃過我的懲罰,這些白癡沒有一個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聽明白了嗎!?”
“Sir,是的,Sir。”
“
練兵場內連續幾日三俗的叫罵,不僅引得遊經此地的行人側目,更招致守舊城內武士們的反感。在他們心中,練武之地乃受戰神摩利支天庇護(注1),神聖不可侵犯。而新進尾張的這兩個毛頭小子,身無尺寸之功,亦非宗親連襟,就直接跨過普通足輕成為信長麾下的直臣。
更可惡的是,某個青毛的半瞎子甚至直接被提拔為侍大將。如若低調一些倒也就罷了,未成想剛剛發配練兵的任務,就在此神佑之地撒野。實在讓是同僚鄙視,是可忍孰不可忍,兵場內的角落裏,幾名閑來無事的武士大人,望見不遠處整的足輕隊,排成他們從未見過的方陣,便嗤笑起來:
“有了點知行就得意忘形,成何體統……”
“連布陣都不會,這樣的家夥怎麼能當上侍大將?”
“聽說是進貢了一挺叫什麼‘鐵炮’的燒火棍,也就聽個響,跟陰陽師的煙花差不多。”
“哼,上麵的某個人做團子做糊塗了。”某個看上去資曆很高的光頭大漢輕哼了一聲,抬頭蔑視了一眼城池最上方精美的天守閣。此人便是擁有“殿後久保田”(注2)之稱,織田家重臣,輔佐信長之弟織田信行的筆頭家老久保田法眼。盡管如此,他的語氣中完全聽不出對自己名義上的主公哪怕半點的尊重,傲慢之意溢於言表。
“啊,久保田大人,您怎麼來這種地方……”見來人乃是比自己地位高不少的家老,幾位下級武士都畢恭畢敬地鞠躬致禮。
“不打緊不打緊,過幾天不是評定嗎?我就過來看看……”
“久保田大人您真是說笑,聽那種小人在練兵場上吆三喝四的,怕是髒了您高貴的耳朵。”
“髒了耳朵是小事,我是擔心織田家的安泰啊!哎……有功夫招這種五官不全的垃圾當武將,卻不多給信行大人知行擋住東邊的狸貓……”剛剛還在嘲諷著自己的主公,現在裝出一副悲天憫人、道貌岸然的忠臣模樣。可即便是如此拙劣的演技,還是騙過了這些頭腦簡單的家夥。
“大人拱衛織田家真是煞費苦心、嘔心瀝血,忠心可鑒,我等實在是欽佩不已。”
“此事不提也罷,都是作武士的職責。今天來,是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末森城(注3)正缺人手,比起在這裏忍受門外漢的辱罵,不如跟著信行大人立功名,如何?”
“哦,信行大人那邊嗎?……不知末森城那邊的俸祿……”
“嗬嗬,這個傻子能用兩倍的俸祿招募足輕,我就能用三倍的大米來保你們一輩子吃喝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