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把唾沫擦幹淨!”田素幾乎是憤怒的吼出聲。
她的女兒是她的寶貝,不能讓人這麼糟蹋了!
“憑什……”
“你擦不擦!”
胡慶浩冷笑還未說完,田素手裏的刀子已經抵在了胡慶浩的脖子上,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似乎手裏的刀子,真的能一下子便刺出去。
胡慶浩一動不動看著田素,咽了咽唾沫,沒說話,但卻用手將顧夢蕾的臉上的東西擦的幹幹淨淨。
田素冷冷的看著胡慶浩:“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女兒。是你的不珍惜和虐待殺了她!”
這一刻,對胡氏父子壓抑的種種,田素再也控製不住了。
感覺到田素手裏的刀子又近了幾分,胡慶浩立即舉起了手,身體朝著後麵挪了挪,氣勢一下子降了下去:“你可不要血口噴人!當初,可不是我……可,可不是我要娶她,是你,是你硬把她塞給我。”
“塞給你?”田素眉頭緊緊靠在一起,顫抖著肩頭冷笑,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嫁給這種殘疾人,他竟然好意思說,是她把女兒塞給他的。論條件,顧夢蕾哪一點配不上他?
田素自言自語著,忽然放聲失笑,手裏的刀子無力脫落在地,她捧著顧夢蕾的臉,喊的嘶聲力竭:“是我,是我,是我殺了我的親生女兒……夢蕾!”
這一刻,田素終於痛哭出聲。滿滿的聲音裏全部都是淒楚。
田素上午在宋言謹麵前囂張的模樣還曆曆在目,這會兒痛哭無援讓人有些心酸。
胡慶浩讓田素弄的難堪,這會兒抓住機會,輪椅退後幾步,又出聲:“記住了,是你殺了她!是你殺了顧夢蕾!”
他這句話剛說完,下一秒臉頰上承受了一拳頭,連人帶著輪椅倒在了地上。
“臨深……”宋言謹提醒的喊了一聲,忙走了過來。
剛剛那一拳,是顧臨深打的。
“顧臨深!在我們家,你也敢隨便打人!”胡一平兩隻手扶起自己兒子的輪椅,眼睛裏都是警告的盯著顧臨深。
顧臨深看了看自己的拳頭,薄唇的笑意滿是冷意:“一拳你認為足夠還債?你們欠的,是顧家的一條人命。”
顧臨深雖一直對顧夢蕾不親近,當初他的眼睛失明,甚至有顧夢蕾一半原因,但顧夢蕾怎麼說都是顧家的後人,她不能到死還要讓人侮辱。
胡慶浩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還不忘記放狠話,指著顧臨深道:“顧臨深,這一拳,我胡慶浩記下了!”
“田女士!”
浴室裏的看熱鬧的傭人忽然驚呼了一聲,宋言謹轉身看向浴缸。田素傷心過度直接昏死了過去。
醫生急急忙忙將田素送去醫院,又將顧夢蕾的遺體送往法醫中心。這過程,胡家人不願去,便由宋言謹和顧臨深去的,就當是送顧夢蕾最後一程。
從法醫中心出來時,宋言謹喉嚨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壓抑的她有些受不了。
這種生命無常感,她有些承受不住。就在昨天,她們還擦肩而過,顧夢蕾還和她說話,怎麼隻一天,就隻剩下了一具驅殼……
顧夢蕾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速度快的讓人有些心酸。
她坐在車子裏,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下了。她和顧夢蕾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可就是想哭。
車廂裏,她不說話,顧臨深也不說話,便安靜的不像話。
車子並沒有停到盛墅,而是開出去沒有多久便靠在了路邊。顧臨深坐在駕駛的位置,沉默了許久,好一會才出聲:“我們下去走走吧。”
宋言謹收回依靠在車窗上的臉,點了點頭。
車子停著的附近有個小公園,兩人走了過去,無心欣賞小公園裏的一切。
“顧太太害怕了嗎?”走著,顧臨深的手臂攬過了宋言謹的肩頭,嗓音依舊柔和,但不難聽出其中帶了幾絲負麵情緒。
在胡家的場景有些血腥,宋言謹從胡家出來後,一直就沒怎麼說過話。
宋言謹搖了搖頭,張嘴欲說什麼,可隨後咬了咬自己的紅唇,又點了點頭:“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