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 第五回(3 / 3)

前方的廳堂裏傳來開門的聲響,她屏息轉眸,一道卓然挺拔的身影赫然躍入眼簾。她依然靜坐著不敢上前,生怕那隻是自己思念出來的幻想,直到那雙有力的臂膀再度將她納入懷中,她才放任自己的相思化成淚河……

再見,恍如隔世,她幾近虔誠的捧著他的臉,用輕柔的嗓音蠱惑著他:“尚文,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他低首封住了她的唇,而後濃烈而溫柔的吻遍了她的全身,她拋卻了所有的矜持與羞赧熱情的回應著他,黑的夜裏,他們纏mian在一起,肌膚相親、發絲相纏,那一夜,月光如水,她宛若嬌柔的百合在無暇的月光下悄然綻放……

溫存過後,她依在他的胸前細數著他身上的傷口,每一道血痕都代表著他曾經曆過的危險,不過還是要感謝上蒼讓他完整無缺的回到她身邊。

執起她的紅酥手,他不知從何處變出枚銀戒來,戴在她的指間,說:“過些日子,我帶你回去見家父,然後一起到香港找你父母提親。”

“嗯!”她躲在他的懷中羞澀應允,將自己應允給他,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一九三二年五月五日,中日兩國在英、美、法、意的調停之下簽署《淞滬停戰協定》。按照協議約定,日軍返回戰前防區(上海公共租界北區、東區及其越界築路地帶),中國軍隊暫留現駐地(滬寧鐵路上的安亭鎮至長江邊的滸浦一線),交戰區劃為非武裝地區。

隨後不久,日軍視為心腹大患的十九路軍被撤離上海,調往福建剿赤。與大多數十九路軍將領一樣,周尚文反對就這樣向日本人妥協、更不願在大敵當前的局麵下卻要把槍口朝向同胞。奈何軍令如山,他們不得不帶著悲憤的心南下。

六月,周尚文告假還鄉,在那一個風荷綻放的夏季,依約將袁玥娶回了家門。映日荷花別樣紅,而比荷花更嬌豔的自是六月裏那美麗的新嫁娘——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紅蓋揭起的刹那,一抹濃豔滿身喜紅的袁玥,惹來了一片驚豔的讚歎。

婚禮是按照習俗來辦的,三書六禮一步不落。不過在這之前,周尚文知心的帶著袁玥在上海的照相館裏拍下了西式的結婚照。輕撫著潔白的婚紗,袁玥的心中滿溢著幸福,他總能在她開口之前就為她實現心願,那份被掬在手心的寵溺感,讓她想不愛他都難。

從此,她成了他的妻,隨他天涯海角,直至海枯石爛……

即使被放逐,十九路軍也不曾放棄抗日的心。初到福建,他們在與紅軍的作戰中取得了不少漂亮的勝果,並占據了部分紅軍根據地。對於這樣的勝利,周尚文並不覺得可喜,他意興索然的對袁玥說:“用正規軍對付非正規軍,就像大人跟小孩打架,勝之無趣。我們的對手應該是戰備精良的日軍。”

接下去的日子裏,十九路軍屢次以勝利為籌碼向國民政府請戰抗日,卻一次次被駁回,心灰意冷之下,他們不再全力應對紅軍。消極應戰的結果自是失利,而蔡廷鍇等將領則在前線與紅軍私下展開和談,達成停火協議。隨後,在與共產黨人的不斷接觸與深入了解中,十九路軍更是堅定了抗日的決心。1933年10月26日,十九路軍派代表至江西瑞金與中國工農紅軍簽訂了《反日反蔣的初步協定》,決意發動軍事政變。

對於這樣的決定,十九路軍內部卻產生了分歧。周尚文所在的這一派係認為,抗日固然要堅持,但軍變卻過於大逆不道,更何況他們並不像蔡、李等人那般深信共產黨人。最後,他們決定不參與也不阻止。恰逢袁玥臨產,周尚文索性告假回避。

1933年11月20日,李濟深等在福州召開中國人民臨時代表大會,發表《人民權利宣言》,22日,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宣告成立,由李濟深任主席,改中華民國二十二年為“中華共和國元年”,並宣布革命政府的中心任務是外求民族解放,排除帝國主義在華勢力;內求打倒軍閥,推翻國民黨統治,實現人民民主自由,發展國民經濟,解放工農勞苦群眾。

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成立後,受到各地民眾和海外華僑的擁護,但同時也遭到蔣介石政府的輿論攻擊和軍事鎮壓。112月下旬,蔣介石抽調進攻江西蘇區的嫡係部隊十餘萬人,以蔣鼎文為前敵總指揮,在海軍與空軍的配合下,由贛東和浙江分路進攻延平、古田等地。

由於中共中央在當時犯了“左”傾關門主義的錯誤,沒有給福建人民政府以應有的援助和支持,十九路軍陷入孤立無援之境。1934年1月,延平、古田、福州先後被蔣軍占領,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和十九路軍總部分別遷往漳州和泉州。21日,泉州、漳州相繼失守,福建事變終告失敗。李濟深、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逃往香港,第十九路軍的番號被撤銷,剩餘軍隊被蔣介石改編,盛名赫赫的十九路軍就這樣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