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番外(3 / 3)

偶爾在學校裏碰到文簡,隻見到她越來越瘦,原來的鵝蛋臉也便成了瓜子臉,下巴尖尖的,那雙杏眼裏再不見笑意,她匆匆的騎車走路,低垂著目光,怕被人給人出來;林詡在此之前她都極少跟我說話,之後更是沒了音訊,仿佛消失了。

我苦笑,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吧。

活該。

那段時間情緒灰暗,生活糟糕透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早上起床,半夜的時候我一個人去水房,用冷水澆頭,有時打自己兩耳光,仿佛這樣就才能緩解心中的悔恨。在這期間薑涵來學校看我,得知我的狀況,感慨的歎了又歎,極其嚴肅的說,杜越遠,你真是越讀書越回去了。薛寶釵不想要,林黛玉得不到,空有外表學識可情商為零,連賈寶玉都不如。

我被他說的一怔。

薑涵看我,聲音飽含憐憫,你弄得清楚自己的感情麼?

不清楚。

隻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生活就是不停地向前走,至於它為什麼向前,跟我毫無幹係。麻木茫然中,我考了GRE,院裏的幾位教授給我寫了推薦信,寄出申請和各類表格,終於得到了回音。這種情緒持續到畢業前夕,我以為這種狀況正在好轉的時候,卻防不勝防的接受到更壞的消息。

文簡在我的懷裏哭成了淚人,她邊哭邊說林詡的病情,我傻了眼。

那個時候,反而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眼前模糊,不能呼吸,耳朵仿佛被棉花堵住,文簡的話斷裂成一個個的字飄到我的耳朵裏。

很久後才有知覺。林詡、林詡,林詡……你怎麼可能有事?你為什麼瞞我這麼久!

在醫院裏見到林詡,蒼白且透明,好象玻璃娃娃,一碰就碎。我抱著她坐好,她那麼輕,就跟我那年背著她去醫務室一樣,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重量,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多麼愛她。

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林詡不再吃驚,她任憑我為她忙碌,微微笑看著。她極少跟我說話,隻讓我給她念魏晉詩,一次又一次的念。我也不想問她什麼,握著她的手坐著,等著時間從我們身邊流逝。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跟她這麼接近,時間走了那麼遠,我們不能回頭,卻也不能離開。

所有事情的發生的那天,她讓我給念陶淵明《挽歌》,聽著聽著她微笑起來,仿佛漫不經心說的,我不怕死的,陶淵明對生死那麼豁達,真是讓人敬佩啊。

我握住她的手,肯定的說,你會沒事的。

語氣裏的淒惶連我自己都騙不過。林詡看著我,說,越遠,你跟阿簡很好很好。如果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就放心了,我死了也能瞑目。我死了後,你們和好吧,然後結婚,生孩子,一起生活,你們會幸福的。

她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安排後事,我心口發寒,說,這個時候你還說這種話?我的心意你還不知道?

她仿佛是想了想,然後問我,你對阿簡就真的沒有動心過?

我苦笑,心裏某個苗頭稍微的冒了一點出來,把它壓下去後才開口說,別想這些了好嗎。你曆來都自作主張,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了?而且,文簡已經有男朋友了,很不錯的男生。

她呆了呆,什麼?

難得她有興趣,我很詳細的說了昨晚文簡生病的情況,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說,早上我在醫院看到的他們,那個男孩子漂亮得罕見,個子也高,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確賞心悅目。他很關心文簡,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十幾分鍾的時間就來到醫院。

林詡“哦”了一聲,他喜歡文簡?

我搖頭,是愛。

林詡然後就沒說話,一個人默默坐著想了很久,忽然神色一變,血就從嘴角溢出來,紅得發紫,絕不是正常的顏色。

後來才知道是我這番話引發了病情。林詡那個時候就開始擔心顧卓會對文簡或者對我造成什麼傷害,現在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並且總可以成功的逃逸於法律之外,不會有人拿得到證據,因為他根本不會親自動手,高明的讓人可怕。

正如他對付我作的事情。

---------

補個番外,未完結,陸續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