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聲哀吼劃破天際,懸崖旁,仆人拉著一位麵容憔悴以淚洗麵的婦人,她對著懸崖邊扔下還在繈褓裏的孩子的婦人吼道,“李淑香,你好狠的心,連初生的嬰孩都不放過。”
“哼,黎蓉兒,你要記住你不過是個歌姬,有什麼資格生下老爺的孩子?”李淑香冷眼相待。
“殺了我的孩子,又何必讓我活著?”黎蓉兒頹坐在地上,雙目空洞,“不如讓我隨了我的孩子,也好清淨了你的眼睛。”
“那可不行,老爺可是吩咐了我要好好照顧你的,你要是有什麼閃失,老爺定會惱怒的。”李淑香嘲諷地看著黎蓉兒。
黎蓉兒隻剩下無聲的哭泣,孩子,若是老天有眼讓你僥幸活著,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活下去。
“放肆!”一聲怒吼將所有人拉回現實,一位身著黑色朝服的中年男子大步向黎蓉兒走去,“李淑香,我今天算是看透你有多心狠手辣了!”
“老爺,您怎麼來了?”李淑香驚恐的看著大怒的秦方圓,秦方圓不是出征了嗎,怎麼還在這裏?
“老爺,我們的孩子,她,她,她……”黎蓉兒已經哭到不能自已,連最後的話也說不出口。
“蓉兒,我們的孩子呢?”秦方圓緊緊地抱著黎蓉兒。
黎蓉兒指指李淑香又指指懸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李淑香更是嚇得坐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把這孽婦給我關進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門不許給吃食,其他人,杖斃!”秦方圓的話讓整片天空蒙上一層濃重的烏雲,四周死氣沉沉,家仆更是連求饒都不敢。秦方圓征戰沙場多年,心狠手辣算不上,但是也是說一不二的人。
“是。”隨著秦方圓一起來的士兵將家仆和失了魂的李淑香押走,秦方圓扶起黎蓉兒,“蓉兒,我們回家吧,身子要緊啊,我會讓人去找孩子的。
秦方圓轉身對其他士兵命令:“餘下的人,都下崖去找孩子。”
“是。”又是一聲整齊的冷冷冰冰的回答。
“老爺,女兒身上帶著你送我的玉佩,是我用紅繩串起為她係於頸上的。”
“好。”
“老爺,讓我在這,陪陪女兒吧。”黎蓉兒跪求秦方圓,秦方圓隻是點點頭。其實不用找,結果也依舊清晰明了。
黎蓉兒起身走到懸崖邊,啟唇歌唱,一時間,悲愴蒼涼的歌聲回蕩在整個山穀。
天漸漸暗了下來,依舊沒有孩子的消息,黎蓉兒也心如死灰,孩子那麼小,懸崖這麼高,摔下去怎麼有活路?除非有奇跡,不然,隻有死路一條,隻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的孩子啊,連名字都沒有起,眼睛都還沒睜開,連清晨的陽光都沒有看過,就這樣沒了。
“蓉兒,走吧。”秦方圓心如刀割,秦家的第一個女兒,就這樣沒了,但是他不能倒,他倒了就沒人照顧黎蓉兒。黎蓉兒,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眼神依然不離深不見底黑暗的懸崖底。
忽然,天邊一道金光,一位懷抱嬰兒的老者走到秦方圓和黎蓉兒跟前。
“您是?”秦方圓知道來人肯定不凡。
“老道天機。”老者笑容慈祥,“想求秦將軍與夫人暫代撫養這嬰孩,不知兩位是否答允?”
“這?”秦方圓疑惑不解。
“這是我女兒嗎?”黎蓉兒毫不猶豫地抱著天機老人懷裏的孩子,卻發現沒有玉佩,“她不是我女兒?”
天機老人搖搖頭,“兩位的女兒與這孩子在轉換之間交換了時空,這孩子大抵是來自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若是兩位好生待她,或許將來,你們的女兒還會和她交換時空,回到兩位身邊。”
“老爺,留下她吧?”黎蓉兒又是淚流滿麵地跪在秦方圓麵前,楚楚可憐。
“當然,我定加倍愛她。”秦方圓向天機老人拱手作揖,又扶起黎蓉兒,“夫人,我們回去吧。”
黎蓉兒含著眼淚點頭,緊緊抱著孩子,生怕一時間她又沒了。
“嗚啊。”緊隨著一聲哀啼,嬰孩的啼哭聲響亮而灼心,在空蕩的山穀更是突兀。楚蘅心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書衝出門,一探究竟,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水芹?
楚蘅衝出門,循著聲音望去,是一個裹著繈褓的孩子被掛在樹上,哭聲讓人靜不下來,天空還傳來陣陣歌聲,歌聲悲涼淒愴。楚蘅顧不得那麼多,趕緊飛身上前抱下嬰兒,卻連連搖頭,看著她頸上的佩玉就知道不屬於這個地方,“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