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飛行服側麵的口袋中翻出零零碎碎的雜物,果然有瓊斯的身份卡。定睛一看,上麵寫著勞倫斯?麥金托什。
“沒聽過的名字,還挺難念。”
胸卡上的照片是“毒液”瓊斯。蒙擊嘖嘖地搖搖頭,這下糟糕了,原來身份卡上有照片。
這時,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在全身上下的口袋中翻找起來,好不容易在內側胸口的夾層小口袋裏找到自己久未使用的賞金同袍會會員卡,顏色還是那麼鮮豔如新。他到前美大陸之後,因為通緝令的關係,沒辦法換卡,再加上自己一直住在欣蒂的建築188,生計問題沒怎麼操心過,真是少爺生活過習慣了,愣忘了自己還有這張“傭兵工作證。”
別小看這張薄薄的從業資格證明,這在戰後相當於“殺人執照”。
蒙擊現在也不管那麼多了。他掏出飛行員的緊急救生包,抽出剪刀、刀片還有其他工具,著手把同袍會會員卡上的照片切下來,暫時貼到瓊斯這張身份卡上。反正戰後查得也不嚴,檢查靠的是芯片。這張照片能糊弄就糊弄試試,總得給崗亭哨兵一個台階下啊。
前方已經能看到著名的羅斯威爾了,一片黃不拉嘰的荒漠地帶,瞧不著半個飛碟。不過地麵倒是有不少“外星人歡迎回家”之類的超大型廣告,這些都是為了吸引戰後寶貴的觀光客而設立的。羅斯威爾是外星文明聖地,也是神秘主義者的家園。
蒙擊將NAL-52設置成按照導航信息自動駕駛,繼續專心致誌地製作他的小手工。
沒有大飛機操縱經驗的他實在有些太輕視B-52同溫層堡壘了。
這架超巨型飛機改裝後超過200噸重,是他平時所駕駛戰鬥機的十幾倍。
平時,蒙擊像是開賽車那樣在空中任意急轉、漂移甚至進行著對抗重力的冒險動作。但B-52絕不那麼簡單,這可不是在駕駛更大的汽車、也不是輪船;而是相當於站在摩天大樓最頂端,利用自己身體的偏斜來控製大樓躲避台風。
呆在摩天樓最頂端,建築撓度將外力變形放大到最大,房間會有難以察覺的晃動,在大風天甚至會感到頭暈。
B-52也是如此。蒙擊才把照片裁剪到一半,就感覺到明顯的惡心。這並非駕駛艙內的血漿和屍體堆造成的;而是他低頭專注於手裏的活計,沒注意平視顯示器上的飛機姿態信息,機頭的輕微擺動他沒有感覺到。
蒙擊全盤的注意力都放在變造身份證件上,他一向很在意自己的手工,也對此有自信。況且飛機裏隻有一個人,出什麼問題,告警係統會有反應。在這種放任駕駛中,他竟然對自己正在陷入的可怕飛行陷阱而毫無察覺。
漸漸地,B-52的晃動趨勢正在累積,幾乎要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
正當他抬起頭,舉著變造完成的身份卡,對著艙外光線進行檢查時,突然發現了一種沒見過的“無感知螺旋”。艙外的地貌景色、天空的方向全都沒有變,就和正常駕駛沒什麼區別,看上去就像走路那麼普通。可是,蒙擊瞪圓了雙眼。他看到平視顯示器上的螺旋現象,飛機的機頭指向標記、也就是機頭指著的方向,正在一圈一圈地沿橢圓形軌跡圍著速度向量標記在繞圈。
按照儀表指示,這架巨型飛機已經像個醉鬼了,身體走著八字、頭在畫圈搖動,而且趨勢還在不斷變大。可是他除了覺得有些惡心之外,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進行螺旋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