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樂樂媽,你快走吧,過一會兒就會好的,若是有事,我再打你電話。”劉老師見樂樂越哭越激烈,生怕胡靜心疼,催促她快點走。

不能心軟,一定要堅持。胡靜走時連頭都不敢回,如逃兵般,倉皇離去。

中午,胡靜剛躺上床準備午休,幼兒園劉老師打來電話,說樂樂哭喊著說肚子痛。胡靜急壞了。她想讓李嵐開車送她和樂樂去醫院。打電話給李嵐,聽到的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胡靜的腦子像一個過濾器,不由自主地把那些無法觸及的人排除在她求助的範圍外。王國慶已經成了她無法觸及的高度。

平時穿梭在街上的的士,這會兒因為趕著要交車,一聽說她要進城,一個個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等了近半個小時,才等到一輛黑的。司機一聽說去兒童醫院,馬上表現出很不情願的樣子。胡靜知道兒童醫院門前的博方路是江城的一個大堵點,加上現在是下班時間,一定更堵。胡靜趕緊靈機一動,說隻要開到博方路口就行了,司機這才勉強答應接她這單生意。

胡靜決定到博方路口再背著樂樂走到兒童醫院。

平時從博方路口走到兒童醫院也就幾分鍾,她感覺今天走得好漫長好艱難。

進到一樓門診大廳,她趕緊掛了急診科。樂樂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是腹腔淋巴結腫大。

“醫生,這腹腔淋巴結腫大是什麼意思?”胡靜很想從醫生那裏問清楚病因。

“你女兒腸道有寄生蟲,也沒什麼大問題,別著急,照單子去取藥吧。”醫生倒是很有耐心。胡靜還想再問仔細些,可很快就被後麵排隊候診的人打斷了,她隻好無奈地抱著樂樂離開了。

醫生開的治療處方需打三天點滴。一領到藥,胡靜就帶女兒去找打針的護士。當針紮進樂樂小手背上還不太明顯的血管時,胡靜感覺那針紮的是她的心口。

樂樂還不到三歲,血管太細,稍微動一下,針就跑位了。護士大概也是實習護士,連紮了兩針都沒有成功。樂樂痛得哇哇大哭,胡靜心痛得不行了,她大聲叫嚷著找護士長。

胡靜感覺此刻的自己像隻想保護幼雞仔的母雞般,囂張地展開她的雙翅,高聲叫嚷著逼退一切威脅到雞仔安全的侵犯者。

到底是護士長,一針就紮成功了。實習護士一臉愧疚,好心地提醒胡靜可以帶著樂樂去留觀室休息。

她一隻手拉著樂樂,另一隻手高高舉著藥水袋,向留觀室走去。小巧的真皮手袋此時若千斤磐石般壓著胡靜的手臂。

這一刻,她想到了王國慶。

“你能回來一趟嗎?”胡靜感覺自己在哀求王國慶。

“老婆,過兩天我要去德國。”王國慶心虛地說。

“去德國?幹嗎去?”胡靜索性不再抱怨,就像現在這樣,隻是淡淡地問。

“唉,上個月不是在藍集團中了一個標嗎?我們公司在德國購買了一批設備,藍集團要派人過去學習,我這邊也需派人過去跟蹤學習,說白了就是去侍候這幫爺。”王國慶說。

“去多少人啊?”胡靜問。

“就是雷舸他們部門幾個人,前前後後五個吧。”王國慶說。

“那得花多少錢啊。”胡靜擔心地問。

“唉,不花點錢,我們怎麼能拉到工程啊。”王國慶接著又輕鬆地說,“別急,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敢花我的錢,我就敢賺他們的錢。”

其實隻有王國慶心裏才真正明白現在的錢有多難賺,尤其是像他們“南城達達”這樣實力並不雄厚的公司,更是夾縫求生。若不是有雷舸的保駕護航,他早就被那猛如海嘯的商潮撕得粉碎。王國慶懂得雷舸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組織雷舸一行去德國,就是他精心裹好的糖衣炮彈,現在已經準確無誤地射在了雷舸的心上,雷舸貌似平實,實際卻像八爪魚一樣,正四處舞弄著他那貪婪的爪牙。

胡靜索性不再寄希望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