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不應該告訴你的。”毓歆望著她，眸子裏有一抹落寞，“可是……我想讓他活著回來，真的......”
“或許這麼做了，他會討厭我，會失望，會難過……”
“可我，隻想讓他活下去......僅此而已......”
毓歆第一次毫無顧忌地哭了出來，在這個她一開始想要殺掉的人類麵前，不像一個魔姬，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女。
花憐影咬了咬唇。
尹千柯為了她，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心口傳來頓頓的疼痛，花憐影遲疑地問道：“那……他現在在哪兒？”
毓歆突然扣住花憐影的手腕，喃喃自語：“沒時間了……”
她看著她灰暗的瞳孔，仿佛要看進她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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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憐影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座雪山腳下。
雖然看不見，但周圍冰冷的感覺還是讓她迅速做出了判斷。
漫天風雪飄落，落在她的肩頭，發上。
恍惚間記得似乎是毓歆把她帶到了這裏……那麼，也就是說尹千柯也在這兒嗎？
指甲深深地掐進了她掌心的肉裏。
她已經沒有什麼牽掛的東西了……不過是眼睛而已，怎麼能讓尹千柯為她白白送命？
再說……她想看到的那個人，早已沒了機會再見。
她閉了閉眼：“一定要找到你……”
眼睛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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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歆站在遠處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子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去，用手拭掉了嘴角的血跡，轉身往回走。
眼中有淚一滴滴地落下。
你真的喜歡她……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錦吟的詛咒哪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她說出了那麼多當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活下去。不過，已經夠了。
她已經活了上千年，嚐盡了孤獨的滋味，早就沒了活下去的念頭。
她殺了那麼多人，雙手染滿鮮血，滿身殺戮之債，也沒有了活下去的資格。而這些，就是她作為一個魔要付出的代價。
慘淡地笑了笑。尹千柯就在這雪山之上，她算出隻要將花憐影帶到這兒，尹千柯就有六成的機會活下去。
但是花憐影會死。
她還是害了人……
其實她真的不想看到有人死去，雖然她是個魔。
因為她以前……也曾是個人。因為強大的執念被魔君選中，經曆了重重磨難才走到如今的地步，成為魔姬的她，再也不會被任何人喜歡。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感情的珍貴。
可惜了……
毓歆突然停住了腳步，微弱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的麵容越發慘白，身影也漸漸淡去。
“對不起……”
她很自私，隻想讓她愛的人活下來。
縱然那個人從未愛過她，縱然代價是她永遠消失，縱然需要另一個人陪葬。
可她……她本來就是魔啊，在這之前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的魔，也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呢……
想到他，毓歆的嘴角牽起淡淡的微笑，這時的她不像一個魔，反而像容色傾城的九天玄女。終於，她的身影破碎成點點星光散開，緩慢地消失在這天地間，最終隻剩下一聲悠長的歎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