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寧寧心裏一緊,發現了什麼,抓著他“你有事瞞著我!”
古祺圳抱著她,“沒事了,現在沒事了。”
即使現在笑地雲淡風輕,過往的驚心卻不能忘。
那個人的話似乎還在折磨著他。
那日,山中草屋,北宮雲淺淡淡的一句“救不了”讓他憤怒,不甘。
之後,她重病歸來,他怨不能消,不想理她,直到她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看著那封信,他才知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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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抿唇回憶,竹寧寧不甘心,硬要他說出來。
古祺圳一笑,知道不滿足她,她是不會甘心的。
“還多虧了你留給我的信,是它提醒我去找北宮雲淺。”
竹寧寧皺眉,不知這前後的關係。
“事實上,很久之前,他就來找過我,問我要了一樣東西。”
“什麼?”
“腕上血。”
“什麼!”
聽到這個,她緊張起來,抓著他的手左右查看,“還有其他麼?心呢?肺呢?”
“別擔心,隻是一點,不多,當時,他應了我一個請求,後來,我才去找了他來。”
竹寧寧還是皺眉思索,原來,竟還有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她原來隻知道隻有她和景風知道北宮雲淺,看來不然。
“後來呢?”
“我找到他,他說你還有回來的機會,隻是,有些東西說不清,他隻說若是你心裏不願,頂多可以在這裏半個月,半個月後,若你還有回去的執念,那我就留不住你,而我將會再也見不到你,時辰有限,於是,我借了九魂靈玉的幌子,將你引來。”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竹寧寧卻揪緊了心,也愧疚著,為什麼要忘了他,僅僅隻是聽說,他就可以知道那些日子他有多難過。
“你回來了,卻想不起我,我也懷疑過你的身份,直到你說你叫竹寧寧,”他笑笑,忍不住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可是,你還是要走,沒法子,我隻能破釜沉舟,將事實告訴你三哥,一起激你,我想,如果你心裏有我,無論是否失憶,你都舍不得走的。”
竹寧寧抿唇,慶幸自己及時醒悟。
“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
古祺圳梳梳她的發,想起前些天的故意冷落,自己也無奈笑笑,即使是故意冷落,他也做不到絕對冷落,那幾天,他還是忍不住回去看她,看她一人在院裏等待,他差點裝不下去,叫花劍關上門,他壓製著心裏想去抱她的衝動。
在他胸膛裏埋了一會頭,竹寧寧突然想起什麼,仰頭問他“北宮雲淺用你的血幹嘛?”
沐羅驍的血不是救了金末微了麼?
古祺圳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是關於你,我願意給。”
竹寧寧沉思,北宮雲淺,如此難測的人,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麼故事?
“沐羅……”他突感不對,可是已經叫習慣了。
竹寧寧輕輕一笑,“名字隻是個代號,為了三哥,我還是沐羅驍。”
古祺圳挑起她的下巴,輕啄一口,“走吧。”
說著拉她下床。
“走?去哪兒?”
“忘了今天什麼日子了?”
竹寧寧猛然想起來,瞧著外頭的天色,應該有七點半了。
今天可是三哥大婚!
“遭了!快走!”
她比古祺圳急,快速穿了件衣服,然後轉身給他胡亂係上腰帶,清朗月光下,兩人快速騎馬回去。
古祺圳在後麵環著她,一邊禦馬一邊挑眉,“聽說,你給我準備了豐厚的聘禮?”
“哦,都給三哥了!”竹寧寧焦急,一心想著能不能趕在那兩人喝交杯酒前回去鬧洞房。
古祺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管家已經悄悄拿禮單給他過目,上麵的東西,就算是買下一座城都不成問題。
末了,他隻能搖頭淡笑,誰讓他願意寵著她呢,就算是家產全被她敗光了,他也隻能轉身默默賺回來。
一個多時辰過後,兩人闖進城門,竹寧寧猴急地跳下馬,古祺圳拉都拉不住,淺笑著將馬給侍衛,跟在她後麵走上去。
裏麵仍有人在喝酒作樂,隻是大多已經醉了,她一個掃視,沒有看見三哥,忙抓著一個下人,急問“新郎新娘呢?”
“在喜房……”
“喜房在哪兒?!”
“這邊。”
身後的男聲讓竹寧寧和古祺圳轉身,景風靠在牆邊,一臉壞笑看著她,“是不是想鬧洞房啊?寧子。”
竹寧寧鼻頭一酸,奔過去撲上去。
景風一陣尷尬,想回應她友好的擁抱,這旁邊還有隻餓虎呢,眼神分分鍾能把他滅了。
古祺圳知道她的心情,可心裏就是不爽,分開兩人“沐羅驍,再不去,可就要錯過了。”
“嗬!對啊!”一聲焦急,兩個男人突然都被她拉著跑過去。
兩人無奈,隻能由著她。
才跑到門口,裏頭就跑出來一隻生物,“哎!猴哥!”
“沐小姐,王爺。”
瀾鎖跟著跑出來,撞上三人,景風很自然地抽出手過去拉著瀾鎖進去,“進來吧,不然黃花菜都涼了。”
猴哥剛想撲上竹寧寧,突然擋在前麵的男人讓它猛地往後縮,一臉驚恐。
“你幹嘛呢?嚇到它了。”竹寧寧過去摸它,皺眉道。
古祺圳無奈,“我隻是想……”
話未說完,她已經牽著猴哥進去,古祺圳吃癟,守門的人憋笑,他隻能黑著臉進去。
上次踢了猴子一腳,他現在隻是想表達他的友好,有錯麼?
花劍和塵都在,隻是塵挺著大肚子,不方便。
竹寧寧湊到堵在門口的丫鬟堆裏,也探著頭往裏瞧,“怎麼樣?怎麼樣?”
“看不清楚。”
“喝交杯酒了麼?”
婢女點頭。
“哈?!喝過啦?”她這麼一大喊,裏頭突然傳出劇烈的咳嗽聲,男女混聲,好像是嗆到了。
古祺圳暗暗偷笑,裏頭這兩人是正在喝。
過了一會兒,咳嗽聲還在繼續,突然,沒聲了,接著就是靜默,竹寧寧待不住了,要是出了意外就完了,這麼一想,她趕緊麻溜地破門而入。
“沐羅……”古祺圳想攔她,但已經晚了。
“三哥你沒事吧?”
突然的開門聲讓沐離方差點滾下床,單桐嬌“呀”地一聲忙拉住他。
剛才被嗆到,單桐嬌就說幫他拍背順順氣,順著順著,情愫上來,衣服漸寬,妹妹卻闖進來了。
竹寧寧站在那裏,看來,鬧洞房,成功了。
“咳咳……七妹,明日,明日再招待你,今晚……”
單桐嬌那麼直爽的性子,這時卻躲在他背後,看來,女人終歸是女人,竹寧寧偷笑。
“我知道了,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懂了懂了,你們繼續。”
揮揮手讓他們繼續,她卻沒有挪步,沐離方眼神一瞥,古祺圳仿佛要被他秒成碳。
古祺圳一個膈應,不給商量地去拉竹寧寧出去,“沐羅驍,我還有事與你說,走。”
景風笑笑,歪頭對瀾鎖道“這是我們那兒的風俗。”
一番折騰,裏麵的兩人終於可以安心做想做的事。
竹寧寧高興,拉著景風喝酒,兩人醉了後,景風按抱著酒罐子一通亂唱,沐羅驍拉著古祺圳,逼著他學她跳舞,唱歌。
他當然不做,娘子是要寵著,可男人的麵子還是要的。
於是,她鬧地更嗨。
夜深之時,古祺圳背著醉醺醺的女人行走在回府的路上,每走一步,他唇邊的笑就多一分。
不管過去如何,為了此刻,他都覺得值了。
一路上,竹寧寧的叫聲驚醒了不少人家,都從窗口探出頭來看,古祺圳麵兒薄,隻得加快腳步,待回到府門口,竹寧寧還在他背上不安分地亂動,左手保持著抱酒壺的動作,一口一個“繼續喝!”
守在門口的管家看了忙叫身後的人去準備。
管家躬身稟報道“王爺,熱水備好了。”
“喝!繼續喝!”
竹寧寧打了打他的頭,他緊緊抿著唇,忍著,“沐羅驍你給我安分點!”
竹寧寧一皺眉,不高興了,“你在跟誰說話?信不信我家法伺候?!”
說著揪疼他的耳朵,管家不說話,在旁邊偷瞄,古祺圳不能再繼續丟人,趕緊背著她回房。
大熱天的,兩人身上都是汗和酒的氣味,古祺圳挽起袖子,給她寬衣,她雙頰通紅,不停亂動,古祺圳幹脆一扯,裹在她身上的布料紛紛灑灑落地。
在屋外,可以清晰地看見好不安分的女人被男人扛著進入屏風裏麵。
這一晚的月光正好,適合做很多事。
古祺圳假蹙的眉頭鬆開,看著她,覺得不虛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