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過後,天氣越發炎熱起來。常嬤嬤和春杏帶著丁香園的眾人把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用到的厚棉被和棉服拿了出來,趁著日頭正好晾曬起來以便收撿。
屋子裏人忙忙碌碌的,屋子裏就顯得有些亂,常嬤嬤便打發春桃帶盛閔蘭去外麵玩一會兒。
春桃牽著盛閔蘭走到大門口,讓盛閔蘭等她一會兒,她則一溜煙兒竄進了耳房。
盛閔蘭靜靜站在外麵等著,有些好奇春桃要幹嘛。等了好一陣子,春桃才皺著眉從屋子裏出來,頭發有些淩亂,膝蓋和衣襟上都沾了些灰。
盛閔蘭望著春桃,並不用問,春桃已經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小姐還記得之前隔壁的顧少爺麼,他掉了一隻木鳶在我們院子裏,一直沒有拿走,奴婢便收起來放在耳房了。想著今天天氣好,奴婢便想著可以拿出去放放,沒準顧少爺看見了就來拿了,結果剛剛去找竟然沒有找到。”春桃頗有些疑惑,她之前是掛在耳房的牆壁上的,夏荷嫌那黑黑紅紅的晚上瞧著嚇人,春桃便把它收起來放在了床下的一隻木箱裏。但是剛剛把房間找了遍,愣是沒見這隻木鳶。
“放在哪裏?”盛閔蘭拉扯著春桃的袖子,示意要進房間看。
春桃領著盛閔蘭進屋,指著床下一隻已經被打開的紅木箱子道:“奴婢就是把它放在這隻箱子裏就再也沒動過了。”
盛閔蘭看了看那口箱子,很大,並沒有上鎖,裏麵放著些尋常的衣物和鞋帕之類,看花樣可能是春桃和夏荷的。箱子大概並不經常動,原本放箱子的地方並沒有像床底其他地方一樣落著薄薄的灰塵。盛閔蘭仗著小孩的身高優勢,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床底下,她發現原本她以為是放箱子的地方周圍還有一圈淺淺的印記。這說明這口箱子在今天被春桃拖出來之前已經被人動過了。
“這口箱子一直放在床底,裝些舊日的衣物,平常並沒有人動的。”春桃頗有些奇怪道,“找不到就算了,左右顧少爺也不急著要。小姐,這裏灰大,咱們出去玩吧,等夏荷回來奴婢問問她,沒準是她幫忙收起來了。”
盛閔蘭點了點頭,她突然想起那個奇怪的夜晚,有催人熟睡的香氣傳來,卻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難道那個夜晚來的人想要做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而是要偷走這個風箏?
盛閔蘭仔細回憶那隻風箏的樣子,除了外型別致,材質貴重,那隻風箏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它的顏色了。黑色和紅色的色塊間隔拚接在一起,看上去十分醒目和霸道。若是因為它貴重就偷它顯然說不通,因為那隻風箏雖然珍貴,但是盛閔蘭的房間裏絕對有很多比它更值錢的東西,那人把一屋子的人迷暈了,偷什麼應該都是不費勁的。若是隻是因為風箏漂亮就來偷它又顯得太大費周章。
最奇怪的其實是屋子裏好像隻掉了這隻風箏,倒不像是為了財務盜竊。這隻風箏是隔壁顧府的,知道風箏掉在丁香園的人除了丁香院的眾人就是顧長安,也許還有顧府的其他人,比如當時跟著他的小廝。盛閔蘭覺得丁香院的人偷這風箏的可能性不大,丁香院的眾人人品盛閔蘭覺得還是可信的。而且悄無聲息地就盜了東西,不說她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即便有,也未必就知道春桃把風箏藏在了床底下。耳房是大丫鬟值夜住的地方,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那麼一口裝舊衣物的箱子,還放在床底下,能被人注意的幾率更是小之又小。顧府似乎更不可能,他們若是想要風箏,著人來陳府要就是了,沒必要這般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