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銳的嗓子磨的劉水寒起了一陣一陣的雞皮疙瘩,強壓著心頭的厭惡和鄙夷說道“章公公莫要謙讓了,皇上對公公的倚重整個皇宮誰人不知?若是公公能替本妃通傳一聲,想必家父一定不會虧待公公的。”
劉水寒的爹爹是誰,她不說章懷仁也會知道。劉痕是一國太師,如今更是皇親國戚,若是心裏明白的人,一定會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大獻殷勤。可惜劉水寒的算盤打偏了,章懷仁並不稀罕這個!
章懷仁在心下冷哼一聲,劉痕又如何?一朝太師又如何?皇親國戚又怎樣?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王爺的家眷罷了,能掀起多大的濤浪來?“奴才承蒙皇上的倚重,心下自然是感激涕零。奴才早就發過誓,隻要奴才活著一天就一定盡心伺候皇上,不讓閑人瑣事煩了皇上的心。”
聞言劉水寒的臉色變了變,這章懷仁的意思是指她是閑人?七王爺的事是瑣事了?琢磨開來這章懷仁根本就沒想著要幫她通傳,劉水寒索性也不再笑臉相迎,冷著一張俏臉說道“章公公是在指本妃是閑人嗎?還是在指七王爺的事兒是瑣事?本妃敬重章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適才處處給公公留了麵子,可章公公莫不是當真依仗著皇上的寵信便無法無天了不成!”
那章懷仁不虧是在宮裏摸打滾爬了幾十年的老人精了,能混到今時今日太監總管的位置那也不是白白得來的。聞言不過是微微一笑,就連一絲惶恐都瞧不見。“七王妃給奴才扣的罪名未免太大了些,奴才隻不過是對皇上忠心耿耿罷了,怎生就落得個無法無天的罪名了呢?”
劉水寒是養在深閨裏的千金小姐,雖跟著爹爹耳濡目染了些陰謀詭計,可章懷仁可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活了幾十個年頭,論起心計來她到底是敵不過他的。
將才他的確隻是說了,不然閑人瑣事煩了皇上的心,並未言確指明那閑人和瑣事說的是她與七王爺的事,一切不過是她心中臆想的罷了。這般想著,劉水寒心下驚了驚,這會不是章懷仁恃寵而驕了,而是她劉水寒胡攪蠻纏了。
“章公公,您在宮裏活了這麼些年頭,本妃自認心計鬥不過您。不過希望章公公能明白,您再得寵也隻是個奴才,本妃與皇上,那可是有著親眷關係的。”心計上敵不過那個老賊精,劉水寒隻能奢望從身份地位上來壓製他。
誰知章懷仁聞言隻是輕蔑一笑,似乎是聽著什麼笑話一樣。“奴才明白,隻不過七王妃似乎忘了一件事,七王爺並不得皇上的寵愛。而且,太子殿下似乎也不喜七王爺,到時候若是太子殿下繼了位,不知道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章懷仁並沒說出口,他隻是尖銳著嗓子嘿嘿一笑,笑的劉水寒滿心滿身的雞皮疙瘩。
太子殿下對七王爺瞧不順眼?難道章懷仁話中的意思是指日後太子繼位後會除去七王爺?兩道秀眉緊緊皺在了一塊,劉水寒看著章懷仁那張得意洋洋的嘴臉心中便是一陣鬱結。“章公公,私自緋議皇室之人可是死罪。”
“哎喲,七王妃不說奴才可真真是忘了呢!”章懷仁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而後忽的一聲大笑,消瘦的臉頰上掛滿了諷刺的笑意。“這裏可都是奴才的人,隻要他們不說,怕是沒人會知道奴才方才說的那些話。”
劉水寒忙瞧了眼一旁的太監丫鬟們,見他們果真個個低著頭一副木訥的模樣,想必就算是聽見了也權當沒聽見吧?“章公公是鐵了心不願替本妃通傳了?”
章懷仁一副沒聽見的模樣,伸手掏了掏耳朵隨後尖著嗓子說道“皇上今日身體抱恙,已經歇下了。你們都給本公公仔細著看好了門,別讓閑雜人等闖進來。”說罷章懷仁一扭腰身,頗為風騷的進了內殿。
將將還木訥的如同泥塑的太監宮女們瞬間回了神,將皇上寢殿的大門擋了個嚴嚴實實。
見章懷仁居然這麼放肆,劉水寒氣的是火冒三丈,奈何這裏是皇宮她又不能撒潑耍橫,隻得暗自記下了這個仇。橫豎今個兒是白來了一趟,皇上的麵定是見不著了,劉水寒也沒那心思繼續待在皇宮了,恨恨的瞪了眼章懷仁離去的方向,轉身朝宮門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