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閃爍了下視線，躲開她的目光，“為什麼這麼說？”
展顏心中想的，自然是欺騙他孩子流產的這件事。
可這件事，她絕對不可能說出來。
她低頭，淒涼了笑了下：“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介入你的生活，如果沒有我，我想，當初你跟孟子溪一定會順順利利在一起，你的母親應該會喜歡孟子溪那樣的媳婦，你們家也會很幸福，我知道，當初你根本不願意娶我，是你為了你的母親，在爺爺麵前寫下保證書，若一日違反，你和伯母，將跟寧家斷絕一切關係。”
“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活得那麼拘束，是我害了你。”
寧曜詫異的看著床上的人，“你知道我寫保證書的事？”
“是爺爺告訴我的，我還知道很多，知道當年的你，跟你母親是……”
“夠了！”
寧曜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謔的站起來，雙眸中燃燒著熊熊的憤怒，瞪著蒼白的展顏，“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原來這種事，老爺子也跟你說。”
他氣得額頭青筋暴跳，“你現在滿意了？我違背了當初的保證，馬上就可以讓你看見你想看見的結果了，展顏，你怎麼那麼冷血，就算要走，也用不著當我之麵把事情說得那麼難堪。”
“你是在嘲笑我，對嗎？”
她臉上沒有任何波瀾，盯著他生氣的表情，搖了搖頭，“我沒有，我隻是想告訴你，那張保證書，爺爺其實早就毀了，不管你將來做了什麼事，你跟你母親，都不會有事，也不會離開寧家。”
是展顏求著爺爺毀的，但是她覺得沒必要告訴寧曜
“所以，你想證明，你在寧家比我更有分量是嗎？”寧曜的臉色瞬間又變了，變得有些僵硬的盯著她。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說下去：“你放心，孩子沒了這事，我已經跟爺爺說了，他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
“我走了，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你對香蔥過敏，出去吃東西的時候，要注意一點，還有，我請徐姨把我的東西拿了出來，以後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帶人回那個家，安心的過你們自己的生活了，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心就好似被揪起來一般，痛，痛得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她忍著要掉下的眼淚，盯著居高臨下的他，聲音哽咽又嘶啞，“你平時工作太忙，記得要按時吃飯，你有胃病，不要經常出去喝酒，少吸點煙……”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可是我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告訴你，我不在的日子裏，你不要為孩子的事痛苦難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取你一樣，也會彌補你一樣的……”
她控製不住的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落了。
他筆直僵硬的站在她麵前，聽到她說的這番話，他內心裏何嚐的不是難過。
可是，事情都發生到這一步了，力了就注定要散的，好比一麵鏡子，打碎了就碎了，即使你把碎片拚接好，永遠也不可能跟當初一樣。
既然拚不好了，那麼就放棄吧，總有人會到來，給彼此一麵完整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