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展顏斂著眸，強忍住笑。
“棉棉，你先坐下。”
她把女兒拉坐在床上，起身朝門口走去。
看到蹲在地上的男人，心中莫名的覺得舒服。
不過，這男人在門口蹲了一晚上，想想又覺得可憐。
展顏蹲下身，搖了搖他的胳膊，“寧曜，醒醒！”
寧曜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女人，倏地一下站起身來，左右看看，臉色盡是尷尬之色。
“子煜在醫院裏不是有間休息室嗎？你為什麼要在這裏蹲著？”她轉身進病房，寧曜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趕緊跟進去。
“不是你說了讓我守著你嗎？”
昨天他有些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守著守著就睡著了。
還別說，他這樣蹲在門口守了一個晚上，展顏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感動的。
展顏回去端著棉棉拿來的布丁，小心翼翼的喂了女兒一口，然後才自己也嚐了嚐，對棉棉誇讚，“棉棉做的布丁還是這麼好吃！”
“嗯，上次斯皓叔叔說布丁裏可以加一些椰汁，我昨天晚上加了，果然比原來的味道更好！”
小丫頭一句不經意的話，竟讓病房裏的空氣變得凝固起來。
展顏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眼睛裏多了之前不曾有的黯然。
寧曜也是。
女兒提到斯皓叔叔，讓他心裏麵掠過一絲絲無法消解的酸意。
斯皓叔叔，寧曜不用想就知道是江斯皓，想到之前向霖說的話，他心裏真的難受得很不是滋味。
她跟江斯皓已經結婚了，她已經嫁人了……
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
想問她，但卻開不了口。
“媽媽，斯皓叔叔，他現在在哪兒？”棉棉終於忍不住問。
展顏皺了皺眉，知道女兒是真心為江斯皓的擔心，可她不能把江斯皓做的那些醜惡的事情告訴才十歲的棉棉。
她不想在女兒的心裏埋下仇恨的種子。
“他現在……有事，以後也不會來找我們了。”
“媽媽，你的傷是他弄的嗎？”棉棉追問道。
這些問題在棉棉的心裏已經憋了好久了。
“媽媽受傷是一個意外，我也不知道是誰開的槍。”
聽到展顏的回答，棉棉似乎鬆了一口氣。
但是寧曜聽到展顏居然為江斯皓掩蓋，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要走。
“你們母女倆聊吧，我回家洗漱一下，換身衣服！”
展顏卻叫住他，“子煜說，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停住腳步，背對她，沒有轉過頭，心裏有些難以述說的苦楚。
她的意思很明顯，而他……現在卻又開始動搖了。
“爸爸，這裏可以洗，”棉棉跑過來對寧曜說：“您陪媽媽吧，棉棉去給您端水過來。”
女兒走了，寧曜這才轉身過來，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她們……”
展顏垂下眸，“子煜已經幫我安排好了，我跟棉棉住在他那邊，至於糖糖跟安安，我過後會去找他們談，當然，我公寓那邊小，你還是回八十八號別墅吧！”
寧曜聽得一陣窩火。
也不知道心裏在憤怒什麼，他連應都懶得應她，轉身直接就邁步離去。
看到他如此，展顏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苦澀起來。
或許本該如此，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的，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