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皓死了,展顏卻帶著他的眼角膜活了下來。
在展顏複明後,江斯皓的死,沒有一個人告訴她,也沒人告訴她眼角膜是從哪兒來的。
寧曜在江斯皓死後,設法給他抹去了罪名,在他的墓碑上,以展顏的名義為他立了一塊碑,上麵寫著:“摯友江斯皓之墓”。
這是他能為江斯皓做的僅有的一點事。
展顏眼角膜移植成功的一個月後,她出院了。
出院當天,孩子們和好友們都在八十八號別墅裏等待著她,還給她安排了一個慶祝派對,當天晚上,一夥人玩得特別開心。
寧曜送幾個兄弟離開別墅的時候,冷子煜忍不住將他拉到一邊,悄聲跟他講,“既然這事已經平息了,倘若展顏問起那個捐獻眼角膜的人,你就隨便敷衍一個,千萬別讓她知道是那個男人。”
展顏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要是這事讓展顏知道,不知道她會有多自責。
“我心裏有數。”
寧曜嗯了一聲,看著冷子煜和林崢夫婦上車。
他正要轉身離開時,冷子煜突然探出腦袋對他說:“寧曜,要不明天你帶我去你公司看看向霖吧!”
寧曜眼睛一眯,“你想他了?”
“怎麼說呢,算是吧,我們先走了,記得明天公司見。”
“嗯!”
晚上,展顏將孩子們都安排睡下了後,剛回房間,就遇上寧曜圍著潔白浴袍從浴室裏出來,四目相對,空氣中的氣氛明顯多了一層尷尬。
寧曜的身體很健碩俊美,渾身都洋溢著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答著水珠,迎上展顏墨色的眸子,他腳步頓在原地,盯著她,目不轉睛。
展顏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有些無措起來,走過去,經過他身邊時,都能感受到他本身獨有的氣息。
站在他旁邊停頓了片刻,她去浴室裏拿來吹風機。
不等寧曜允許,展顏從他身後墊著腳尖幫他吹頭發。
寧曜唇角一扯,轉身盯著她,問:“眼睛,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展顏一頭霧水,搖頭,“能有什麼異常,感覺就跟以前一樣啊。”
“那你能看清楚我,看清楚我們的孩子了?”
展顏盯著他,明顯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從她手中拿過吹風機,抱著她退到床邊坐著,將她的臀部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摟著她說:“現在你看見了,我們之間,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了?”
展顏從他身邊移開,又拿起吹風機幫他吹頭發,答非所問:“你母親呢……”
“你出事那天她就回去了,我已經正式跟她斷絕關係了,那麼大一個鹽水瓶子,她居然毫不猶豫的朝你腦袋上砸來,我實在沒辦法原諒她。”
如果不是江斯皓自我犧牲,恐怕展顏會瞎一輩子了。
“老人家年紀大了,想不通一些事也是正常的。”展顏邊幫他吹頭發邊說,“畢竟是你母親,不要輕易說斷絕關係這種話”
聽到展顏的話,寧曜抬頭看她,心裏麵有說不出的感動。
“我媽那樣對你,你不怨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