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風俗,成親第二日清晨,新娘子要給公婆斟茶問安。
譚龍雲早早的起床梳洗妥當,一身新衣儼然端坐,美滋滋等小兩口兒來敬茶問安,自己則遞上一個大大的紅包。
日上三竿,人影也沒來一個!
譚龍雲坐不住了,派人催了幾遍,回複說新房緊閉無人回應,他隻好親自走一趟,推門一看裏頭空無一人,新郎新娘無影無蹤,不由得仰天長歎,這沒娘的孩子就是不知曉禮數,老子還得來看兒子,桌上放下紅包,搖搖頭離去。
河水潺潺,兩岸垂柳成蔭,譚虎蟾新婚燕爾,一同騎馬沿著河岸溯流而上,開始重溫一段攜手伴遊的路程。
走到一處記憶地方,兩人會逗留一會兒,流連一會兒,陽光灑落在祝雲蓉身上,披上一層燦燦的霞彩,宛如霓裳羽衣的仙子,美豔動人。
“這兒是你假扮索命鬼,嚇唬人家的地兒……還哄騙人家,應了一聲媳婦……”
“媳婦!”……“哎……”
“夫君!”……“嗯……”
兩人四目相對,一笑會心,一團柔情蜜意漸漸融化。
“虎蟾,你不會養一隻金絲雀兒一樣將我關進籠子養著吧?”
“不會,鳥兒放飛山林才會靈動。”
“那麼,你不會讓我刺繡織布,女紅描紅吧?”
“不會……”
一句接著一句的問詢,透露出祝雲蓉小女兒心態的細膩,含著對未來的一點點兒擔憂,試探著譚虎蟾的想法。
譚虎蟾笑了:“隻要你喜歡……”
心扉猛然推開照進一片陽光,祝雲蓉忽然明悟,喜歡是什麼,恩愛又是什麼?
喜歡是一種攫取,一種占有,將鳥兒關進金絲籠裏的欣賞是喜歡,將鳥兒抓在掌心玩弄也是喜歡,即使殺死鳥兒還是喜歡,喜歡是一種為我、唯我的貪婪!
恩愛則是一種付出,一種保護,生怕恩愛的人兒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鳥兒喜歡山林則放飛,魚兒喜歡河溪則放流,恩愛是一種無私、唯他的奉獻,受到恩愛的人兒是幸福的。
想起,馬乘龍的狂笑,“吾當築金屋藏之……”,是何等的冰冷,何等的囂張,恐怕在他眼裏自己不過是一件物件,一個玩物。
瞅一眼譚虎蟾,祝雲蓉忽然滿臉羞紅,像塗了一層紅豔豔的胭脂。
她心想,夫君這呆子,昨夜洞房花燭,竟然真得教了一晚的煉氣入門篇,自己心血翻湧,羞慚交織,煉氣也經常走岔,一夜春宵,兩人相敬如賓,手也沒有碰一下,臉蛋兒也沒有親一下,小嘴兒更沒……祝雲蓉畢竟在天一學宮求學三年,耳濡目染,自然知曉一些兒女私情,隻不過多年的書香熏陶,抹不下臉兒投懷送抱,端莊淑德之心告誡著,總不能魅惑自己夫君吧!
譚虎蟾血氣方剛,自然是熱血沸湧,雖沒有這方麵的知識,卻也朦朦朧朧有所覺察。
深山溪水,不見人蹤,祝雲蓉心虛的四顧……一隻素手伸進臂彎,挽著漫步在河畔,譚虎蟾生出一種奇怪的十分美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