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拂月看了離落一眼,抬眸,望向夜空中閃亮的繁星,若自言自語,薄唇微啟,“為師的心遺落了,想要個歸宿……娶了羽兒,似乎……可以有個家。”
“師傅,這似乎於情於理……”離落有些驚異,欲言又止。
“不合?可那又如何?”冷拂月收回視線,眸光流轉,俊眉微挑,等著他的回答,可自己的大徒兒隻是斂眉不語。
這樣的反應未免有些無趣。
而摘星殿偏殿,白魅看著窗口用絲線傳來的食盒,麵無表情的接過,突然有些反胃,心裏一陣悲哀,自己真成了怪物。
打開食盒,一碗血依舊,隻是多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白魅將那碗血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又端起那碗湯藥,唇角弧度淒然,何時自己也這般猶豫了?
碗剛端到唇邊,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黃衣貌美女子衝進房,一臉緊張。
“三師姐有何事?”白魅微斂眼睫。
“小師妹,這藥不能喝。”竹韻一把奪過湯藥,眼裏充滿了祈求。
“師姐你真傻。”白魅怔了片刻,輕握她的掌心,朝門外走去。
門口停了一頂雪紗八人轎,抬轎的全是妙齡少女,身姿輕盈,蓮步若飛。上了轎,白魅輕撫小腹,鼻尖澀然。
采薇殿坐落於邱昱峰北部,仿若一伸手就能觸到天際那輪皎月,白紗輕舞,他的寢殿一如他的人,冷寂若仙。
白魅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梅香,一襲寬鬆的裏衣,難掩曼妙的身段,赤足走在冰涼的地板,思緒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也有過依賴?
躺在床榻上,冷氣貼著背部,傳到四肢。
“羽兒。”他的聲音由遠及近,白魅身體微僵,垂眸應聲。
他輕緩靠近,聞著她青絲獨有的芳香,他的手拂過她纖細的腰肢,一路上探,溫熱的呼吸噴在她小巧的耳垂上。
這樣的溫存,還是難以掩飾唇瓣的涼薄。
“你這算是取暖嗎?”白魅反身扣住他的手,如瀑的青絲鋪瀉下肩,眉眼冷冽。
冷拂月眸中掠過詫異,片刻釋然,薄唇略勾道:“原來羽兒喜歡在上麵。”
“你娶我是為何?”白魅不理會他輕薄的話語,反問道。
為何?
冷拂月目光灼灼,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一字一句道:“想……卸下你的麵具。”亦連我的。
話音未落,白魅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他禁錮在身下。
“羽兒,是宿命將我們連在一起,而你所要做的,便是接受我。”冷拂月的目光落在她額間的梅花。
冰涼的吻細細落下,描繪她的眉眼,描繪自己的劫。
白魅轉過臉,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但他霸道捏著她的下頜,撬開朱唇,一陣掠奪,唇齒間似乎帶著某種腥甜。
直到感覺難以呼吸,他才退開一些。
“還記著那一劍?”他的指尖劃過她的鎖骨,滑入寬鬆的衣領,直抵胸前的溫軟,停在那道細長的疤痕處。
“那算得了什麼?”白魅眼瞳閃過紅光,麵容漠然道。
冷拂月低下頭,輕吻那道疤,低語,“那我還欠你什麼?”
“命。”白魅將指尖扣入掌心,隻肯吐出一字。
“你知道,我對別人,從未放在心上,他們的命,與我何幹?”他的吻慢慢帶有某種熱度,移到了她的小腹。
白魅本能地用手擋在腹部前,止住了他的吻。
冷拂月微微一愣問道:“你沒喝藥?”
“這是我的。”白魅趁他分神,掙脫他的壓製。
冷拂月細眸半眯,盯著那雙明眸道:“白魅羽,撇開一切,你可有一點……喜歡我?”
看著他問得認真,白魅有些想笑,他和自己什麼時候能撇開一切?
“從來沒有,我隻是一直思考如何才能報仇雪恨?”她不帶感情的話語,落在冷拂月心間,讓他突然覺得心有些疼,如被蟻咬噬。
她盯著他,沒錯過他一瞬間的痛楚,可自己並未有報複的快感,反而像陷入泥潭,痛苦盤踞心房。
“羽兒,既然你對我未有半點喜歡,那這孩子留不得。”冷拂月斂去一切喜怒,神色如常,抬手扣上裏衣的紐扣,遮住了羊脂玉般細膩的胸膛。
聽著他獨斷的話,白魅暗笑自己傻,他哪裏會有那些情緒?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但……
“我想留,與你無關。”偏執也罷,這一次我想守護。
“羽兒我不願折了你的雙翅,也不願傷害到你,所以……聽話。”說這話時,冷拂月眼眸閃動著危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