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想得沒錯。”劉清沅一掃先前的陰鬱,露出春露般的明朗笑容,望著屋外突然說起,“我想,那人也該趕到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子墨正想問個明白,隻聽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很是熟悉。
篤篤篤,有節奏的輕輕叩門聲響起,一個柔柔的女聲從門縫中飄了進來,不緊不慢:“奴婢求見公主。”
聽到等了幾天的人終於到來,劉清沅連忙吩咐:“月兒,你來的正好,快進來。”
門被吱呀推開,那名風塵仆仆卻依然掩不住渾身散發出清麗感覺的少女果然是在宮中貼身伺候劉清沅的宮娥月兒。她摘下一直戴著的紗笠,楚楚明媚的容顏展露人前。不同於公主與生俱來的高貴脫俗的絕美,可望而不可及,月兒更讓人覺得想要憐惜保護。不過,她自己卻顯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她端莊的姿態比男裝的公主更像公主。走到劉清沅的麵前,月兒半跪著行禮:“奴婢拜見公主千歲。”
劉清沅笑著上前將她扶起,親切地說:“月兒,你還是這樣一板一眼,這樣的個性在江湖上可行不通。此番特意請求父皇破例讓你跟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做侍女的,你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做。”
不一會,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一名風姿飄逸的妙齡女子戴著遮掩容顏的麵紗踏出客棧的大門,坐上被雇來的精致舒適的轎子。一個丫環打扮的少女跟在轎子旁。
伸手輕輕掀起窗簾一角,女子從轎窗向街上一睹,複又將手放下。明明看不見她的容貌,可是每個人眼中心底都無一例外地認為這肯定是位絕世美人。不過,客棧裏何時來了這樣的人物?為什麼他們絲毫沒有印象呢?真是古怪。
轎子搖搖晃晃向城外而去,載著一廂清馨,直到玉山的半山腰。主仆倆下了轎子後,幾名轎夫拿了轎錢便很快離開了。走在幽靜的山路上,偶爾能夠聽見山林裏傳出陣陣鳥鳴,草芳花香縈繞身周,甚是愜意。
不一會,抬頭望去,隻見玉山寺的牌匾懸在高大的門上,顯然此行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公主……”月兒剛開口,便被主子瞪了一眼,連忙改口道,“小姐,玉山寺到了,我們真要進去見什麼人嗎?”
劉清沅果斷地移動金蓮往裏走:“當然要去,此人關係到這次任務,是很重要的人物,而且在揚州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不可小覷。待會你可得機靈點,千萬別說走了嘴,決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
“是,奴婢明白了。”月兒立刻整了整麵色,小心應對。
抬起的手還未碰到門板,山門像是自己有意識般發出悶悶的聲音,向內打開。穿著袈裟的老方丈,微笑著迎了出來,雙手合十作揖:“施主,老衲靜待多時。林莊主已經先到了,正在後院的古疏苑等候大駕光臨。”
“哦?”劉清沅意有所指地微笑著問道,“您怎知我就是林莊主等候的人呢?他說了訪客是男是女嗎?”
“這倒沒有,不過佛卻告訴了老衲。”方丈嗬嗬笑著,將二人請進寺中,“從這條路筆直走到底就可以看見了,老衲就不多打擾了。”劉清沅客氣地告別方丈,便帶著月兒向林紹明此刻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路步進巷內,雖說巷中有弄,甚至還有別的小路,令兩人幾次差點迷了路,但按照方丈指示的,主仆一路直走,在一座漆金大門前停下了腳步,昂首瞧了瞧大門上的橫匾,上麵果然寫著三個大字:古疏苑。
放眼望去,一座麵積甚廣的碧綠色大湖,將陽光映成一大片碎金,而在湖中,則有座九曲橋通往矗立在湖中的數座大宅,宅邸四處植滿了正是時節的垂櫻,粉嫩的花朵經風一吹,落英繽紛飄灑在湖麵上。當風撲上麵龐時,劉清沅有種如臨仙境的錯覺。
跟在她身邊的月兒自認算是見多識廣,可遇到這樣的地兒,還是忍不住揉了揉雙眼:眼前幅員類似皇宮禦苑、亭台樓閣半樣都不少地靜靜杵在她的麵前。
而那一幢幢有高有低的府邸建築,也依然富麗堂皇、氣派非凡地待在湖中,眼下迎賓的四處庭院美景,那些奇異珍貴的花花草草和這一大片湖水,則讓人有種置身於人間仙境的錯覺。
當滿心滿腹的疑惑已經累積至一個極限時,她緩緩往後退了兩步,再確認一次身處何處。
湖中玉廳裏,幔帳輕搖。金色獸爐裏,燃燒的檀香升起嫋嫋香煙,刻工繁複的雕花窗欞,將外頭暖日的情光絲絲灑在鋪滿玉石的地板上,繡滿各色祥獸的金色簾帳挽束在柱上。一大片色澤潔白的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延至整座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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