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妄言。”青珠眉色凜起,上位者的氣勢瞬間迸發。
子修不為所動,平靜回道:“隻是一把椅子,你坐與不坐都是被天地選定的人,無法更改。就是重入輪回”子修說到這停下了……重入輪回,也一樣是帝王命格。世世都是女帝。
“輪回又如何?我依然是我。但妄言非議之事,本宮現在就能要了你的命。”青珠最是護父,容不得人半點汙言傷害。說她老子不如她,她第一個不服。那椅子若坐與不坐都一樣的話,那椅子下累累白骨又算什麼?
子修凝視著生氣勃然的青珠,她還是沒變,對自己在意的事容易激動,激動就容易犯下追悔莫及的事,這缺點要不得。但真的好耀眼!怎麼可以呢?心口的鈍痛隱隱加深……
孫公公一手托著一托盤的茶水,一手端著一托盤的果點進來了。
正撞上房間裏如矢在弦的氣氛。
見青珠鐵青著臉,忙習慣性的就要跪下。
青珠斜了他一眼。
孫公公又極快的站直了,然後靜若無聲的把東西擺好,便如隱形人一般站在了青珠的身後,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
錢娘進了迎春閣雅間兒,朝主位上的男人屈身一禮——
“錢娘給貞親王請安。”
貞親王,宮女所出,先帝最小的兒子。瑨華帝在世的六個兄弟裏,貞親王是和瑨華帝最親近的。青珠也頗喜歡和他下棋談話。比青珠大八歲。也是唯一留在皇城的親王,鰥夫之身。
“免禮。”貞親王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長慵懶的身體稍稍舒展,抬起醉意微醺的吊梢長眸,道:“剛才怎麼回事?”
“回王爺,剛才樓裏來了兩個奇怪的客人。一個頭戴冪蘺的女子和一個道士。大家都挺意外,所以才稍微喧鬧了些。可是吵到王爺了?”平靜過去,自然就是喧鬧,對青珠和子修的議論猜測。
貞親王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摸上身邊倒酒女子半裸的碩圓雪乳,引來女子一陣嬌羞吟哦,帶著些浪蕩的笑意道:“女人?百香樓什麼時候有倌兒了?”
錢娘回道:“王爺可是冤枉奴家了。咱們百香樓地地道道的全是女人。是那女子的下人說,要個雅間兒就是來看個景兒不用人伺候,奴家想著應該沒事才應下的。”
“錢娘還真是見錢眼開,規矩都沒了。”貞親王聲音微低。
錢娘胖臉不自然的顫了下,隨即更諛媚的笑道:“王爺說的是,以後奴家定不再如此。”心中卻道:什麼規矩,在青樓街,錢、權就是規矩,有錢就是爺,有權就是祖宗。管你來的是女人、是道士、就是和尚,隻要有這兩樣,他便能從街頭享受到街尾。
“她給了你多少錢?”貞親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錢娘心裏‘咯噔’一聲,眼珠子轉了起來,回道:“一千兩。”
“一千兩啊,本王給你一萬兩,請那兩位離開可好?”
錢娘當即心動了就要應。但話咕嚕到嘴邊了,又硬生生吞了回去,“這個,這個不大好吧。人都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