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些瑣碎的暖(3)(2 / 3)

起初,隻能零零散散地找到一棵、兩棵。但翻過山去,卻發現了成片的柴胡。我和二寶欣喜若狂,趕緊手忙腳亂地挖,這可是長在地上的錢啊。

等到小背簍滿了,我們直起腰來時,卻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西邊的太陽已落下山去,夜幕正悄悄地合攏。

我們已經在山這麵的半腰處,現在回返,不等我們翻過山去,天就要黑了。我和二寶麵麵相覷。怎麼辦呢,二寶說話都帶哭腔了。

遠處望去,我看見山腳下有幾處院落,決定先去那裏再說。等趕到最近一處院子的籬笆門前時,天上已是繁星滿天。幾聲狗吠後,有人來開門,是位和善的估摸六十多歲的老人。知道了我們的情況後,老人說,別著急,孩子,我送你們回去。

他回屋點著了一支鬆木火把,然後又為我們倆一人點了一束,領著我們上了路。這時,我才發現他走路有點跛。

我們沒有再走山路,而是從山腳下繞過去。看著老人在前麵蹣跚地走,我和二寶說,您還是回去吧,我們能行。老人卻不容爭辯,執意要把我們送到家。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隻聽見沙沙的腳步聲,還有老人有些粗重的喘氣聲。我這才發現,老人的背還有些駝。

一老兩少,就這樣擎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在星空下行走。

我記得,那天的星星特別亮,特別近,仿佛是一盞盞燈,懸掛在我們頭頂。

終於繞過山腳,猛然看到前方湧動著一簇簇火把,聽到了大聲的呼喚,我和二寶知道,那是父母和村裏人來找我們了。

呼喚聲越來越近,老人這才止住步,讓我們迎著人群走過去,他要返回了。我和二寶定定地站在那裏,看著他折翻身,一跛一跛往回走。我張開嘴想要喊些什麼,最終卻沒喊出來。

老人的火把越來越遠,遠成了一顆燦爛的星星。這星光一直閃,閃,閃到了今天,讓我明白一顆善心就是一盞燈,在黑夜裏為別人而燃的燈。

像愛你一樣愛他

文/一路開花

孩子尚未出世,女兒就給遠在千裏之外的她打了電話。初為人母,欣喜而又驚悸,不知如何是好。她一麵剁著雞食,一麵握著電話跟她說,閨女兒啊,一定要記住啊,不能吃冷的,也不能吃辣的。冷的吃多了,以後孩子容易感冒,辣的吃多了,以後孩子皮膚不好……

嘮了半小時,擱下電話,她還是不放心。尋思了半天,她最終決定把老頭從廠裏叫回來,照看家裏的豬和雞。第二天,她去城裏取了點錢,買了張去上海的機票。第一次坐飛機,她不知道規矩,往包裏塞了一大捆安胎的草藥和防寒的藥酒。物品在安檢處被攔了下來。好說歹說,工作人員都不讓她把藥酒帶上飛機。沒辦法,隻能扛著兩捆草藥辦理托運。

剛下飛機,老頭就給她打了電話,老婆子,你到上海了沒?急死我了,你電話怎麼一直關機呐?她笑了,扛著兩捆草藥,匆匆地走,唉,說你是土包子你還不服氣,人家飛機上是不讓開手機的。

你給女兒打電話了沒?讓她過來接你啊,你又不認識路。老頭子在那頭急了。

我咋不認識路?再說了,女兒剛懷上寶寶,不能太操勞。沒事兒,女兒以前給家裏寫過信,信封上有她的住址呢,你就別瞎操心了。她剛合上電話,就有點想念老頭子了。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幾年,這還是頭一次分開。

沒辦法,老頭隻好悄悄給閨女兒打了電話。女兒二話不說,打車直奔機場。遠遠地,女兒就看見她了。冬日的寒風中,她正扛著兩個大紅色的編織袋和出租車司機砍價。女兒徹底閑下了。洗衣,拖地,做飯,她一個人把家裏的活全包了。偶爾,老頭會給她打來電話,喂,老婆子,他們對你好不好?要是委屈,你就趕緊回來,家裏暖和著呢。自家閨女兒,哪能不好?回去幹嗎?回去還得讓我操持那二畝地?算了吧,那我寧可待在這邊,我在這邊可舒坦了,啥也不用幹。她得意洋洋地炫耀。

她最怕的就是買菜。上海的車太多,路太寬,往往還沒等她走到對麵,人行道的燈就變紅了。有幾次,她提著大包菜,驚慌失措地站在路中間,愣愣地看著身前身後那些川流不息的車輛,一動也不敢動。

她沒把這些告訴女兒,更沒告訴老頭。她怕他們擔心。女兒生了,是個胖仔。白皙,愛鬧,整夜不睡覺。女兒性子不好,經常對著久哄不乖的孩子大發雷霆。她輕輕地接過孩子,唱歌,做鬼臉,跳舞。她總有辦法讓寶寶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