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自故鄉來(3)(3 / 3)

文/時李冬

有個人一生碌碌無為,窮困潦倒。一天夜裏,他實在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就來到一處懸崖邊,準備跳崖自盡。

自盡前,他號啕大哭,細數自己遭遇的種種失敗挫折。崖邊岩石上生有一株低矮的樹,聽到這個人的種種經曆,也不覺流下眼淚。人看到樹流淚,就問它:“看你流淚,難道也同我有相似的不幸嗎?”

樹說:“我怕是這世界上最苦命的樹了,你看我,生長在這岩石的縫隙之間,食無土壤,渴無水源,終年營養不足;環境惡劣,讓我枝幹不得伸展,形貌生得醜陋;根基淺薄,又使我風來欲墜,寒來欲僵,別人都以為我堅強無比,其實我是生不如死呀。”

人聽罷,不禁與樹同病相憐。就對樹說:“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苟活於世,不如我們一同赴死去吧!”樹想了想說:“死,倒是極其容易的事,但我死了,這崖邊就再沒有其他的樹了,所以死不得。”人不解。樹接著說:“你看到我頭上這個鳥巢沒有?此巢為兩隻喜鵲所築,一直以來,它們在這巢裏棲息生活,繁衍後代。”我要是不在了,這兩隻喜鵲可咋辦呢?人聽罷,忽有所悟,就從懸崖邊退了回去。其實,每個人都不隻是為了自己活著。再渺小、再普通的人,也會有人需要你,對有些人來說,你是一棵偉岸的大樹。

走在意境裏

文/紀洪平

我一生最大的幸運是憑一雙不大的眼睛認識了詩,發現了美。在許多陰暗憂鬱的日子裏,我是從世界名著中一字一句走出來的。讀的書不多,但我往往很快就進入作品所營造的意境裏。意境是理想的,意境是孤獨的,意境是憂傷的。我曾讓自己的生命在一個個美麗的意境中平安地抵達我的每個年齡。即使最好的詩已出現在我的筆下,我仍想在生命的意境裏走下去,在生命更深更遠的地方體驗至真至善至美。我永遠忘不了戴望舒的《雨巷》,舒婷的《那一年七月》。忘不了那一個個震撼我心靈的生命意境。我喜歡抒情性很強的作品,然而一定要有感而發,是自然的流露。歌唱生命,又決不歪曲生命。從某種意義上說,粉飾太平是文學的社會功能,而讓生命走在美的意境裏,恰是我的為文所求。空靈和虛幻的極致,也許就是活生生的現實。我常常為讀懂一顆偉大的心靈激動不已,這無法流通的收益,這影響我一生為人為文的意境,誰能說出值多少錢呢?

記得我在工廠當秘書時,一次開會,廠長的發言很精彩,他沒按我寫的稿子講。他早就提出創造美的環境,生產美的產品,樹立美的形象!可惜真正理解他這番話的工人、幹部還太少。文學要繁榮,要肩負自己的使命,就應麵向大眾。通俗不等於庸俗。誰都無法一本正經活得十分深刻。文學就是不斷尋找發現美的角度,不斷創造美的意境,不斷提高生命的品位。在貌似平淡的語言表過對生活獨特的感受的思考的力度!我一直都在感謝一位陌生女孩兒,她是一名熱心讀者,寫一手漂亮的鋼筆字。她不但評論我的作品,還同我談論關於創作的話題,我們書來信往,也許相互不會有機會相見,可她給我創造的美好的生命意境,卻使我更加熱愛生活,珍惜時光!然而,三毛、顧城式的悲劇還不時發生,他們毀於自己創造的意境。自殺,也許隻是超越自我、超越生命的最後表現形式。境由心生,心被魔纏,意境也會病變!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醫生,盡管修身養性是沒有終極的意境。明知自己寫出一篇驚天動地的力作很難,隻要努力在寫,一生都處於審美狀態,一生都走在意境裏,任鬥轉星移,滄海桑田,自有一個逍遙的活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