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美麗的夢不要急著綻開
文/紫陌紅塵
高二那年,他和她都迷戀上了文學。由於整天忙著寫稿、結交文友、跑印刷廠印他們自辦的文學小報,他倆落下了很多功課。老師幾次找兩人談話,勸他們暫停創作,先好好複習,等考上大學以後再用心寫作也不遲。
她聽從了老師的開導,開始和班上其他同學一樣全力備戰高考。
他卻不以為然,依然為自己心中的那個作家夢而拚搏著,勤奮地寫著那些很難發表的詩歌和小說。
他的學習成績在班級已從中遊滑至最末位,她焦急地勸他趕緊停筆,否則會考不上大學的。他卻固執地說:“等他將來在文學上有了成績,可以再考魯迅文學院的。”
那年,她如願地考上了北京師範大學中文係,他很自然地榜上無名。因家人的極力相勸,他又心不在焉地在補習班裏待了一年,沒做幾套複習題,仍迷戀著寫作,結果再度名落孫山。當然,這兩年當中,他也發表了幾篇作品,但和他的付出實在不成比例。
而她,如今正悠然地在某高校一邊教書、一邊寫作,成績斐然。
一晃,高中畢業十年了。在那次同學聚會上,已經研究生畢業、在文壇小有名氣的她,給大多事業有成的同學們帶來了兩部新出版的作品集,大家一致地誇讚她不愧為昔日文科班的才女。
她謙遜地說她可趕不上那個他,當初他的文學功底要比她好多了,上中學時他就有作品發表呢。可同學們卻紛紛搖頭,有好幾個同學替他惋惜:“他要先是考上大學,再找一份合適的工作,然後再專心寫作,或許我們班就有兩位作家了。”
從大家的敘述中,她才知道——高中畢業後,家境貧困的他便到南方打工去了。生活的重負,把他抽得跟陀螺似的飛轉,天天為保住一份謀生的工作而忙得焦頭爛額,很快便無奈地疏遠了文學。
其實,如今仍在為生計而疲於奔命的他,早已為自己當年的自以為是深深地懊悔:在人生的路途中,先做什麼後做什麼,有時是按嚴格的順序排列的,是絕對不能輕易地顛倒的。弄錯了順序,就可能讓一生刻骨銘心地遺憾。就像有些夢幻盡管很美麗,在需要蘊藏在心底的時候,就一定不要急於讓它綻開……
做最好的那個自我
文/紫陌紅塵
繪畫是父親一生的熱愛,但大半生寒微的家境,連很一般的學習機遇也無法給他提供。一直很業餘的繪畫水平,成為梗在父親心頭的遺憾。女兒三歲時,父親便開始培養女兒的繪畫興趣,並給她講了許多著名畫家的成功經曆,希望女兒能夠像他們一樣在繪畫方麵有所成就,能實現自己未圓的畫家夢。
起初,她在父親的指點下,畫得還有模有樣的,漸漸地興趣便淡了,可是一向乖巧聽話的她,不忍讓父親失望,盡管心裏不大情願,但還是放棄了自己的愛好,走進了各類繪畫輔導班,一遍遍地在畫板上,機械地塗抹著自己也越來越不清晰的夢想。
因繪畫占用了太多的時間,她的其他功課落下許多,隻得無奈地報考了一所普通藝術院校。
是大一的一次“校園模仿秀”大賽,改變了她後來的人生走向。
大賽的初賽,她輕鬆地過關;複賽前,她也做了比較充分的準備,臨場發揮也很正常,結果她竟然沒能入圍最後的決賽。
帶著巨大的失落,她獨自來到校園的人工湖畔,心情黯然地望著波光瀲灩的湖麵,不時地喃喃地歎息:“我真笨啊,真的太笨了,我連模仿都做不好。”
“為什麼非要模仿好別人,不去嚐試做一個最好的自己呢?”那位學生敬仰的老教授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背後。
“做一個最好的自己?”她仰起頭來。
“是啊,即使你模仿得再逼真,那你也隻能是失去自我的他人的一個影子。別忘了,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麼,去做最好的那個自我,才是最最重要的。”老教授微笑著點撥她。
“做最好的那個自我”,她輕輕地重複了兩遍,仿佛有一股清新的風陡然吹入幽閉的心扉。帶著豁然醒悟的激動,她向老教授深鞠一躬,笑容滿麵地跑開了。
後來,她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將繪畫隻當做自己的一個業餘愛好,而把更多的精力投向了自己喜歡的寫作。大學讀書期間,她便成為有名的網絡作家,出版了自己的作品集,並如願地留在省城的一家出版社。
她叫顧天天,網名雲淡風輕。在談到她今天的成功時,她的父親愧疚地說:“我差一點釀成了一個大錯,我隻想著讓女兒模仿別人,成為優秀的‘他人’,卻忘了告訴她成為一個最好的‘我’。”她卻安慰父親——那不過是人生難免的一個彎路,也許隻有經曆過一些挫折以後,經過冷靜的思索之後,才會明白自己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麼,才懂得在成長的路上怎樣不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