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是金柿飄香時(2)(2 / 3)

文/兮兮

素菜裏,土豆片是最常見的。吃法有酸辣、醋溜、麻辣、清炒等等,這裏所言與此迥異。

先轉移話題說昨晚溜達女兒QQ空間,裏麵一篇日誌回憶到了兒時往事,說有次犯了錯被老爸很凶地打屁屁,打得屁股腫起老高——讀到這裏停下來,使勁兒回憶,隱隱約約有這麼回事。當時我怎麼也拉不住那做爹的,那一刻他的怒火不亞於《紅樓夢》裏鞭笞“孽障”寶玉的賈政,隨手抽取的棍子一次比一次迅猛有力地落到女兒躲閃不得的屁股上。

女兒提到挨打,我的臉開始發麻發熱。一向自詡性情溫和寬容,可是唯獨對女兒,會嚴苛施暴。她小時候我檢查作業發現錯題或是講題兩三遍還沒懂,手中的書本一下就飛出去,連同訓斥的話語沒頭沒腦對她砸下,還喝令其忍住眼眶裏蓄滿的淚水。也有幾次瘋了般對著她小腿踢過去,倔強的她,硬是一聲沒叫痛,隻眼裏有怨怪隔膜,然後日記本裏寫寫畫畫,能想象到那裏頭被描畫的,該是怎樣一個凶神惡煞的悍婦形象。

一次與一好友交談,她也反省自責曾痛打過女兒,我倆同發疑問:看我們的行徑,是不是酷似故事裏惡毒的繼母?羞赧之後,是修正教育孩子的方法,克製壞脾氣不再施與他們肉體和精神上因愛而生的傷害。說說容易做著難,後來免不了又體罰過孩子好多回。總在事後才愧悔,每每對著她熟睡的可愛樣兒母性大發,親著她的臉頰珠淚橫流。

隨著女兒年歲增長,對於她的缺點錯誤,我便先談看法建議而不是武斷主觀地強令她順從執行。要是好說不聽了,我還有一絕招:撓癢癢。無論她原本對忠言逆耳如何油鹽不進,我兩手對準那小腰撓過去,她立即渾身癱軟“束手就擒”,接受我的婆心苦口。平心而論女兒還算乖巧懂事,壞習慣不斷有,可是以積極的眼光看,她不斷在揚長避短小進步著。我不時提醒自己:不緊抓她的缺點不放,多鼓勵她發揚光大優點優勢。

回到土豆片的話題上來——女兒空間日誌裏說那次屁股被老爸打腫了,由老媽我含淚一塊一塊往上貼生土豆片,以消腫去痛。我轉頭問那個凶惡的爹,是否還記得這戕害兒童的罪行?他用力搖頭,斷然否認。我也記不清那次有沒貼土豆片,隻記得女兒小時候體弱多病,常常半夜三更跑醫院,吊瓶肌肉針都沒少打,許多回打針打得藥液堆積,屁股結了硬塊,晚上睡覺隻能趴著,我一次次往上貼了又換土豆片。

土豆片的這種“吃”法,在我的回憶裏隻用於對付摧殘女兒的針頭針眼。可是女兒猶新的記憶裏,它卻成了挨打受訓的往事甚或噩夢。而我們,則無意間做了兩個蹩腳的廚子。

土豆片的那種吃法,還是不要品嚐吧——如果時光倒流讓我攜女兒回到童年的話。

文/朱成玉

隔壁新搬來一個租戶,是個以出苦力為生的人,一個離婚男人,領著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辛苦過活。不用猜就知道,女人是因為男人窩囊,掙不到錢才和他離婚的,這年頭,誰願意守著貧窮過一輩子?尤其是那種習慣了享受的女人,她們的心思早被外麵的花花世界撩撥得七上八下、光怪陸離了。

男人沒有文化,隻好每天扛著個大板鍬去蹲站點,給人家裝煤、卸車、搬貨,掙點血汗錢。光景好的時候,一天能碰上三四趟活,不好的時候一趟沒有,男人就蹲在那裏,吧嗒吧嗒地抽著自己卷的旱煙,並不顯得十分焦急。偶爾也會放上棋盤,和別人殺上幾盤,不管輸贏,都會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生活再辛酸,竟也看不到他臉上有一絲愁苦。

每天早市結束後,他會去那裏撿一些小販們扔掉的蔬菜,他替小販們清掃了垃圾,小販們偶爾也會把沒有賣完的好的蔬菜送給他一些。每天,他給孩子做出的飯菜都很合口,孩子吃得飽穿得暖,竟一點也不像個沒娘的孩子。

這個孩子,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他說他活著的全部意義,都是為了這個孩子。孩子也很爭氣,在班級裏考試從來都是名列前茅。

一個下了大雪的周末,因為沒有活,他提前回來了。手裏拎著兩條刀魚,看見了我,熱情地邀我過去喝兩盅。拗不過他的熱情,我隻好自備了一些酒菜,來到他那個簡陋的家。

那天晚上,他喝得有些興奮,竟然禁不住哼起了小曲。我有些難以理解,這大雪一下就是好幾天,沒活幹了,他怎麼還能高興起來?不知道他是說的醉話呢還是清醒著的,反正對此,他自有一番“高論”:正因為如此,我才應該快樂的啊,你想,本來明天就會是痛苦的一天,那麼今天如果也跟著痛苦,那我豈不是賠了,兩天都不快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