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麵前,玉清真人放過了朱七,整整衣袖,滿臉嚴肅。
“玉蓮,清塵,咱們走……”
他未禦劍,而是有意在捕快們麵前顯露一手,以示他的無上功法。
但隻見,起步踏葉,袍袖翩躚,臨波纖步,輕盈欲飛,仿佛一隻水鳥,翩若驚鴻。隻是憑借水波的紋路,就可以展翅滑翔於浪濤之上,遨遊於湛藍天際。
眨眼之間,玉清真人早已立於水中央的烏篷船頭,一手持魚竿,一手提酒壺……
好一副:“……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畫麵,美呆咯。
玉蓮和清塵,仿效他們的尊長,使出飄逸的輕功,亦尾隨飄飛去。
各自腳下,還是那朵雪白蓮花,但並不飛起,而是平地飄移,雙雙翻滾著向前方飄去,蓮花承載了橋梁的作用,任你飄至東南西北,它都能移至其腳下,不偏不倚。
哪怕飄在水上,它是水中的精靈,而控製它的玉蓮和清塵,則體迅飛鳧,飄忽若神,仿佛輕雲蔽月,流風回雪,華容婀娜,令人忘餐……
淩雲霄沒大沒小,竟然倚著如他一般失神的太保大人的肩頭,玉柱也沒客氣,拽著太保大人的胳膊,其餘的眾捕快,亦拉太保大人的頭發,衣服……
九個人定格在月下的風裏,淩亂了頭發。
一條烏篷小船,一老兩小,垂釣扶琴,曲音悠揚又豪邁: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隻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除天知曉
……”
歌聲兀自在夜風裏吟唱,而船兒隨著水流,蕩進了煙波裏,蕩進了蘆葦叢……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幾隻水鳥鳴叫著飛起,越過水波的上空,呼朋喚友,向著更深處的蘆葦從中,嬉鬧玩耍……
如此夜晚,今夕何夕?
看呆了的九個人,合體如一尊雕刻的泥塑,長在土地上,霎那成永恒。
若不是溫泉裏傳來女人的哭泣與喊叫:
“鑒哥,你醒醒,快醒醒……”
他們隻怕會一直呆下去。
“雲頭,老板娘的聲音?”
玉柱最先回過神來,拐拐淩雲霄的胳膊,側耳靜聽。
“嗯,史老板可能沒救了吧?”
淩雲霄事不關已,當然高高掛起,他的語氣不鹹不淡。
“咳,啊嚏……”
朱七睜大雙目,向著淩雲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眾捕快這才感覺著,他們的太保大人不爽了。
不知是剛才枕著他的緣故,還是淩頭兒的語氣,得罪了太保大人。
各自慌亂作鳥獸狀,將十六隻爪子從太保大人的身上拿開了,並退後三步遠……
“愣著幹嗎?”
朱七說著訓斥的話,卻走到淩雲霄身邊,抓起他的衣袖,揩掉了鼻端處的鼻涕。
“快去救人……”
見大夥兒都驚魂地看著他,他正式下達了命令。
“是,大人……”
淩雲霄哭笑不得地回答。
但,他並沒有移動腳步,反而退到了朱七的身後。
原來他在等太保大人先移駕,他好隨後跟上,做好本職份內的保安責任。
因為在他的觀念裏,領導應該走在前麵,小嘍囉嘛,跟在後麵,叫跟班不是?
淩雲霄沒走,眾捕快們以他的馬首是瞻,也齊刷刷地站到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