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逛著商場,在上四樓的電梯門口,有一個穿著保潔製服的大媽,一直好奇地看任灝雨,看兩眼,她鎖眉想一會兒,好像是遇到熟人,突然又想不起的模樣。

就在電梯快要到的時候,大媽突然放下手中的拖把,走上前,熱乎地打招呼,“灝雨,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是村長帶你來的嗎?”

麵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丁怡柔當下慌了神,這個人她沒有半點印象,條件反射想拉任灝雨離開,不料任灝雨搶先開了口,“黃嬸,你怎麼會在這裏?”

黃嬸笑了笑說:“我在這裏打工呢,倒是你,灝雨,誰帶你來的?”然後黃嬸抬眼看了看任彥澤和丁怡柔,又皺了下眉頭,“他們是誰?”

“是我爸爸媽媽!”任灝雨特別自豪地說。

“你爸媽?”黃嬸的表情跟看到鬼似的,她伸手把任灝雨拉到身後,不卑不亢地瞪著任彥澤,“我告訴你們,別以為灝雨爸媽去得早,你們就打歪主意,想拐走他,我告訴你,在我們村,灝雨就是大家的孩子!誰都甭想打他的主意,否則我和你們拚命。”

“你說什麼?”任彥澤的表情比黃嬸還要駭人,“你說灝雨的父母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黃嬸回頭看看在她身後垂著頭,默不作聲的任灝雨,長歎了口氣,目光比剛才柔和了很多,語氣透著無奈和心疼,“唉,灝雨是個可憐的孩子,走路還沒走順暢,爸媽前後腳都走了,村裏人看這孩子可憐,對他都特別照顧,他啊,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任彥澤聽完黃嬸的話,臉變得鐵青,他扭頭瞪了丁怡柔一眼,甩手而去,丁怡柔見狀要去追他,任灝雨心急,跑上去抱住她的腿,委屈地喊她,“媽媽!”

事情已經敗露,丁怡柔還用得著繼續裝慈母嗎?她無情地把任灝雨推倒在地,冷聲道:“誰是你媽?滾開!”

說完丁怡柔趕忙跑去追任彥澤,全然不顧坐在地上失聲痛哭的任灝雨。

黃嬸於心不忍,上前抱住任灝雨,安慰道:“灝雨別哭,黃嬸會好好照顧你!”

然而任灝雨的眼淚,仿佛有一片汪洋那麼多,哭得根本停不下來,小身板顫抖得厲害。

在監控室裏將任灝雨被遺棄的畫麵看得真真的辛小念,看到他無助痛苦的樣子,自以為堅硬的心,像被針刺中一樣,莫名地疼了起來,她甚至覺得自己很無情。

她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傷害她的是十四年後的任灝雨,不是這個隻有十一歲,無依無靠,渴望家庭溫暖的任灝雨。

“裴叔叔,我是不是做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辛小念眼眶裏湧出眼淚,屏幕泛光映著她的眼淚,散發著苦楚自責的光芒。

裴柏洋明白辛小念是個心思極其細膩敏感的孩子,這樣的畫麵,光他這個大人看了,都忍不住搖頭,更何況小小年紀,就體會過世間冷暖的孩子,他拍拍她的肩膀,“小念,你沒有錯,錯的人是丁怡柔,如果不是她利用任灝雨,這孩子也不會受傷!”

不,不是這樣的,從一開始她要報複的目標就是丁怡柔和任灝雨,她在這麼做之前,想看到的就是任灝雨孤苦無依的樣子,可真當看到了,她的心好痛,為什麼明明報複了他,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裴叔叔,送我回家吧!家裏肯定還有一場好戲,丁怡柔生性多疑,說不定會懷疑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