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鄉思如歌(5)(1 / 3)

吳國的滅亡成就了西施的美麗。美麗一旦成為政治的附庸,就是一件所向披靡的武器了。夫差曾是一位有抱負的君王,可是,他的無往不利的吳鉤卻擋不住西施的溫柔一刀。也許,他壓根兒就沒想去擋,在他眼裏,政治和江山都可以放棄,唯有與這位越國嬌娃的愛情他必須珍惜。

在後人看來,這位夫差真是位憨兄,人家玩月是在玩“越”,撫琴是在思越呢,他卻木知木覺,還為她挖箭涇河,建館娃宮,把口袋裏的錢全部掏完。連他的臣民也像他一樣憨。自古紅顏禍水,而吳國的老百姓對這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吳地民間廣為流傳的竟全是從西施的美麗衍化出的種種傳說,說她如何賞荷、采香、玩月、梳妝,津津樂道,代代相傳。西施的傳說,至今美麗著吳地的山水。吳人的這種大度,不知有沒有引起那些吳文化研究者們的注意。

相比之下,勾踐就顯得有些小肚雞腸,得了江山,作為一件武器的西施的美麗也就失去了意義,所謂“鳥歸林,良弓藏”。有關西施歸宿的傳說很多,有說她被勾踐追殺不知所終;有說她被勾踐收為妃子,藏於深宮(如此尤物豈有讓夫差獨享之理,把她處死了更有暴殄天物之嫌)。種種傳說,道出了這位越國君王“哈姆萊特式”的心態。多少年以後,浙人體現於經商之中的種種精明神算,是否也發蒙於他們老祖宗的“臥薪嚐膽”的智慧基因呢?

最可恨的是範蠡了,當初他可以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作為政治砝碼送人,臨到大功垂成“兔死狗烹”越王要殺他的時候,他竟能像無事人一般,攜著西施逍遙五湖,最後還隱居宜興,經營他的“陶朱公”品牌,成為中國經商的鼻祖。範蠡經商和玩弄政治都能遊刃有餘,可謂多才矣。

在西施歸宿的所有傳說中,最喜歡這樣一段:西施被越王追殺,逃至越來溪(今吳縣越溪)邊,被一年輕人藏起,逃過一劫。西施問:你知道我是誰嗎?年輕人一笑:你是西施。西施又問:吳國亡了,難道你不恨我嗎?年輕人又一笑:那是君王的事,你隻是一個女人,為什麼恨你呢?年輕人叫秦仁,後來吳地就有了“情人(秦仁的諧音)眼裏出西施”的俗語。再後來,西施與秦仁結成夫妻,過上了男耕女織的普通人的生活。我想:這該是西施的最佳歸宿了。

其實,西施其人在正史中並無記載。耐人尋味的是,三百七十餘年後的一天,烏江之濱上演了悲壯的一幕:“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項羽與傾國傾城的愛妃虞姬雙雙自刎,血濺江灘,劉家四百二十六年基業的大幕從此開啟。虞姬之美,風華絕代;項羽雖敗,死亦鬼雄!這不是傳說,是正史。

蘇州曆史的木瀆情節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自古以來,蘇州之美堪比天堂,為人稱道。這種美不僅指地理概念上的得天獨厚,氣候宜人,土地肥沃,物產豐饒,還在於它文化底蘊的厚重深邃、文化內涵的豐富博大。地理的優勢得之於天,文化的優勢則得之於人,這種天人合一造就了蘇州這座舉世矚目的曆史文化名城。從春秋時期號令諸侯的“霸主”,到秦漢六朝時期的“江東都會”,再到唐宋元時期的“東南雄藩”、明清時期的“世間樂土”,二千五百多年來,蘇州的曆代先輩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讓世界驚歎的發展奇跡。

所謂窺斑見豹,一葉而知秋,蘇州的曆史浩瀚而悠遠,我們可以從中擷取幾朵浪花、幾個片段,分享幾段蘇州曆史的木瀆情節。

先來了解一下木瀆在蘇州的地理坐標。木瀆,位於蘇州古城西南十公裏處,離開太湖約五公裏。在最新出台的“蘇州城市發展總體規劃”中,木瀆被劃為蘇州中心城區。蘇州輕軌一號線的起始站就在木瀆。

如此說來,木瀆就是離蘇州最近的一個古鎮了。我們從南宋紹定二年(1229$)鐫刻的《平江圖》上可以看到:蘇州古城呈棋盤式格局,街巷規整,河道井然。如果說蘇州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宅第廳堂,木瀆就是它有山有水的後花園。因為木瀆與蘇州的近,所以,要了解蘇州的曆史,木瀆是一段繞不過去的情節。

與蘇州城同齡的古鎮

蘇州城起造於周敬王六年(公元前514年),迄今已有2524歲,而木瀆是與它同齡的古鎮。

話得從頭說起。吳王闔閭在奪取王位之後,接受伍子胥“立城郭”的建議,委派伍子胥主持擴建都城。伍子胥“相土嚐水,象天法地”,建成一座規模宏大、氣勢雄偉的闔閭大城,設水陸城門各八個,自西南至東北,分別為閶門、胥門、盤門、蛇門、匠門、婁門、齊門和平門,城內辟有寬廣的街衢和密集的河道,還有大量的宮室和軍事設施,成為吳國的政治、軍事中心。闔閭都城還有很重要的經濟職能,有手工業作坊、市場、倉庫和畜牧業生產基地,著名工匠幹將、莫邪的鑄劍作坊設在匠門,城外的儷溪城是吳國的造船之所,胥門西南三裏有王室的酒醋城,吳國的市場就設在今白塔西路與皮市街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