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邠廬抗議》完成於鹹豐十一年(1861$),但在當時隻以抄本流傳。曾國藩就專門讓人抄錄了一本,看後“擊節歎賞”,“歎為嘉道以來治國聞者所不及”,這是他在抄本上的一段題識。這麼好的一本書為什麼沒有及時刊行呢?馮桂芬晚年最親密的朋友吳雲在《顯誌堂稿》序言中說:“先生悲憫在抱,憤世嫉俗之心,時流露於筆墨間,故立言不免稍激。餘複書,引蘇子瞻發策之詞,黃魯直承天院記為言,先生笑而頷之”。吳雲的意見很實在,馮桂芬接受了他的意見,暫不刊行。既想濟世,卻又心存顧忌的馮桂芬隻能任其在士大夫中間流傳,影響士林。
光緒九年(1883$),此時離開馮桂芬去世已有九年,《校邠廬抗議》才正式刊行,受到了當時資產階級改良派和維新士大夫的熱捧,王韜稱《校邠廬抗議》“此今時有用之書也”,而作為紫陽書院的學生,翁同龢秉燭夜讀學師的這部《校邠廬抗議》,深為馮桂芬的改革思想稱頌不已,譽為“無其匹”之作,第二天就把這本書進呈給了光緒皇帝。《校邠廬抗議》對光緒皇帝的影響很大,戊戌百日維新運動高潮之時,光緒皇帝諭令總督榮祿將該書印行一千冊,頒發各個衙門:“逐條簽出,各注明簡論說,分別可行不可行,限十日谘送軍機處彙核進呈,以備采擇。”各級官員簽注和評論《校邠廬抗議》的複奏件,至今仍存於北京故宮,共有書五十餘部四百三十七冊。
馮桂芬的一生,是在種種矛盾中尋求突圍的一生。馮桂芬在一百多年前喊出的警世之語,如空穀足音,至今在我們的時代上空回響。
木瀆曆史上的“國家級”名人還有很多,如:南宋抗金名將韓世忠、與高啟等合稱“吳中四傑”之一的明代詩人赤山塢楊基、與董其昌齊名的明代書法家天平山範允臨、與祝允明、文徵明並稱為明代中期“三書家”的雅宜山人王寵、與徐渭合稱“青藤白陽”的白陽山人陳道複、明代天啟二年狀元官至東閣大學士(副宰相)的天池山竺塢文震孟、明代成化八年狀元官至禮部尚書的花園山吳寬、明朝遺民書畫家思想家澗上草堂徐枋、與侯方域、魏禧合稱“國初三家”的散文家堯峰先生汪琬、乾隆二十五年狀元官至湖廣總督的靈岩山人畢沅、乾隆宮廷畫師天池篁村張宗蒼、台灣國民黨“總統”嚴家淦,等等,這些名人有的是生於斯長於斯,有的是長期在此寓居,還有的則是把木瀆作為自己最後的歸宿之地,限於篇幅,不再贅述。
姑蘇繁華圖,一半在木瀆
唐代安史之亂後,全國的經濟中心逐漸轉向東南,蘇州經濟今非昔比,經濟繁榮,社會富足,各地對蘇州非常景慕和神往,以題黃鶴樓而馳名的詩人崔顥在《維揚送友還蘇州》中說:“羨君歸老向東吳。”白居易在十四五歲時就說:“異日蘇杭,苟獲一郡,足矣。”其豔羨吳郡之情,溢於言表。到了宋代,由於重視農田水利,農副業和各類手工業得到發展,促進了城鄉商業的興盛,有幾句著名的諺語就盛行於當時,“蘇湖熟,天下足”、“天上天堂,地下蘇杭”(範成大《吳郡誌》)。
到了明清時期,蘇州商品經濟有了較大發展,漸漸成為八方交彙的商業城市。唐寅在《閶門即事》中說:“翠袖三千樓上下,黃金百萬水西東。五更市買何曾絕,四遠方言總不同。”特別是到了清代康熙以後,社會漸趨安定,資本主義開始走出萌芽狀態,城鄉經濟異常活躍,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都在發生變化,蘇州不僅成為全國的經濟中心,也是全國的文化藝術中心。
如果說中國的經濟和文化在明清時期進入了一個輝煌的“蘇州時代”,那麼,木瀆無疑就是“蘇州時代”的一個縮影。由於木瀆恰好處於蘇州和太湖之間的樞紐位置,是出入太湖的要衝和門戶,是“工農合聚之鎮,商賈雲集之所,物資集散之地,風景旅遊之區”,因此,早在北宋時期木瀆就已頗具規模,屬吳邑首鎮,可抵北方一縣。據北宋官修地理總誌《元豐九域誌》記載,蘇州一府五縣,除常熟縣領福山、慶安、梅裏三鎮外,隻有吳縣領木瀆一鎮。到了明清,木瀆在蘇州經濟文化的輻射影響下地位更加凸顯,特別是二代清帝南巡,均駐蹕木瀆行宮,南北兩條禦道均在木瀆會合,有力地助推了地方經濟的發展,木瀆很自然地成為蘇州閶門外最大的商埠。
徐楊畫了一幅蘇州版的《清明上河圖》
從古至今,最能體現宋代汴京繁華風情的無疑是《清明上河圖》,而最能體現蘇州城市繁華、工商發達概貌的,當屬乾隆年間蘇州畫家徐揚的《盛世滋生圖》,又名《姑蘇繁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