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色。一是景色。木瀆景色兼具山水清幽與人文凝重之美,二者交融便成了木瀆的個性。往大裏說,木瀆的園林中不乏江南名園,讀過梁思成《中國建築史》的都知道,木瀆羨園在當時就堪稱全國名園,而隱居在這些小小園子裏的更是全國聞名的人物,隨便跺一跺腳,中國的文化史可能就是別樣的風景了。二是特色。再順著園林的話題說。當年夫差為了一個女人在木瀆建館娃宮,首開中國苑囿之先河,而乾隆六度南巡,一到蘇州索性就住在木瀆,竟在這裏建了三座行宮。這些可能就是木瀆最早的房地產、賓館和娛樂業了。木瀆作為一處形而上的精神棲息之地,古人迷戀,今人也向往。今日的木瀆特色也許正是古代木瀆民生狀態的一種延續。
這樣說是有依據的。二百五十年前,蘇州人徐揚為他的主子乾隆畫過一幅長達一千二百二十五厘米的《姑蘇繁華圖》,當然,這是一幅在寫實基礎上的粉飾之作,我們可以把它當成是曆史的輔讀本來研究。研究的結果至少有兩點,一是木瀆在畫中占了一半篇幅,二是木瀆的茶店酒肆歌舞升平異常興旺,其業態與蘇州的閶門山塘並無二致。
行文至此,帶出這樣一句廣告語:繁華蘇州,食色木瀆。
(《食色木瀆》創刊序)
讓書香彌漫我們的生活
讀書是有樂趣的。五柳先生說:每有會意,欣然忘食;黃庭堅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語言無味,麵目可憎;林語堂說,讀書使人得到一種優雅和風味。
由讀書而藏書,於是,讀書又多了一種樂趣,就是藏書票。
藏書票起源於15世紀的歐洲,有“紙上寶石”的昵稱。什麼是藏書票?說白了,就是貼在圖書扉頁上的畫,與我國古代藏書人家的鈐印題記一樣,都是表示此書為我所有、為我所讀、為我所珍。在歐洲,一直到17世紀末期,藏書票多以表示貴族身份的紋章作為圖案,象征權勢和地位,並不流行。到了18世紀,隨著教育的普及和出版業的發展,藏書不再是少數貴族的專利,許多中產階級也都收藏圖書,藏書票隨之平民化,由原來注重用紋章顯示地位,轉而用圖畫來表示收藏者的個性與喜好,更加追求藝術的意味。
近年西風東漸,各種西式圖票琳琅滿目,人們熱衷於郵票彩票,卻不見藏書票在華夏大地流行。這或許與當下讀書藏書之風不盛有關吧。有感於此,去年11月,江南名鎮木瀆成立了“華夏藏書票名家創作采風基地”,意在加大藏書票藝術的推廣力度,提供良好的創作環境,使這個藝術舶來品能與我國本土的藏書文化有機融合,發揚光大。
木瀆是中國曆史文化名鎮,中國園林古鎮,乾隆六次到過的地方。這次,第十二屆全國藏書票藝術展在木瀆盛大舉行,木瀆又多了一張有特色的文化名片。木瀆與藏書票結緣,至少有兩個原因。一是這裏的藏書文化蘊藉深厚。木瀆曆史上書香氤氳,名人輩出,孕育出範仲淹、吳寬、徐枋、汪琬、葉燮、沈德潛、馮桂芬等著名人物,清代馳譽吳中的藏書樓璜川書屋及其四代藏書家就在木瀆,近代藏書家葉昌熾隴上歸來即隱居木瀆,潛心書事。二是這裏有一個地名叫藏書,因紀念西漢大臣朱買臣微時樵柴小憩讀書並藏書於此而名。在木瀆藏書舉辦藏書盛會,當可為藏書票之勝事增添不少韻致逸趣。
古人說,善讀書,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而香卻在骨裏。我們期冀,通過這樣的活動,讓藏書票走進尋常百姓家,讓書香彌漫我們的生活。
(《第十二屆全國藏書票藝術展作品集》序)
文化的提醒
隨著工業化的深入和城市化的推進,懷古戀舊、回歸自然已成為現代人尋求心靈撫慰、療治精神虛脫的一帖偏方。越來越多的城市人喜歡在周末走出蝸居已久的“水泥森林”,去周邊一二百裏之內的古鎮古村、湖光山影之間漫遊。因為,這裏的綠色養眼,這裏的空氣醒腦,這裏的文化養心,這裏的庭院怡情。可以想見,遠離了城市的浮華,避棄了心靈的浮躁和功利,徜徉於山水阡陌之間,那隱隱傳來的稻米蓮歌、樵風漁唱,無疑就成了兒時依偎在老外婆懷中那輕聲的呢喃。現代人的根脈其實就在這些古鎮的文化之中。現代人與古鎮有一種天生的文化情結。這,也許正是近年來國內古鎮旅遊業蓬勃發展的一個緣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