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遲了的愛(2)(1 / 3)

歐陽芳菁若有所思地說裴維敏,你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但是,我是一個小孩子已有六歲的人,難道要把章韻楓休掉,跟一個誌同道合的人結合去嗎?但是我的誌向,是走一條清貧路徑的人,這也是我的一種性格使然。我心目中的妻,她根本不需有一種大作為,隻要在我工作時,泡一杯我喜歡的茶就夠了,外加一日三餐,凡是我在家時,燒起來能給全家受用就行了。其中洗衣服,我自己倒會料理的。我這種生活和工作習慣,看起來很平凡,但是誌同道合的人確實難找。章韻楓這個人,她卻想大有作為,一手把這個家撐起來,想一下子使家庭暴富,卻沒一種發家致富的周密思路。但是,她的視野不能不說是較開闊,她的眼光不能不說是較前衛。比如在我的隔壁鄰居這一範圍中,是她第一個在家中買來了彩電和裝了電話。至於她到銀行中借大款給親戚炒股,瘋狂炒房這些失著,其中我也有責任的,我一味地把頭鑽在考學曆之中去,對她這些弊病不予理睬,導致了她賠賣新房的悲劇,把我倆辛辛苦苦掙來的錢一下子泡湯了。我認為她的這些毛病,隻要我管起來,我這個家還是能夠過下去的。裴維敏,你丈夫新喪,也要節哀,不要太悲觀了,我相信你今後一定會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對象的。”裴維敏聽罷,突然神經質地大笑起來。大笑過後,雙眼泡著眼淚說:“我為什麼當時同郟雄亮結婚?難道你連一點原因也都沒有領會到嗎?隻因為他外表長得瀟灑點,我是為了報複你,才狠下心嫁給他的。自從我同他結婚後,才發現他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是根本不值得我愛的。從此我懊悔自己看錯了人,反而對你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地日益強烈了,所以在學校中碰到你叫一聲歐陽老師,其中包含著多少深情啊!”歐陽芳菁說:“你別以為郟雄亮生前學曆比你低,就把他說得一無是處。”裴維敏說本來,作為一個女人,我不想對亡夫說東道西,品頭評腳的。但是,我若現在不對你說,還有誰可以傾訴呢?不是我家醜向外揚,郟雄亮這個人,吃喝嫖賭都占盡了。他這一死,說白了,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我對他生前並無感情可言,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至今他沒留下半個子息,我仍單身一人。說到他的吃喝,他結交了社會上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三天兩頭不在家吃飯,平時常常是半夜三更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一個月的工資在前半個月就花光了,後半個月的生活費隻得由我給支撐著。倘若他心緒不好,就對我拳腳交加。”裴維敏說這到這裏,朝歐陽芳菁拎起後背的衣服給他看。歐陽芳菁見她的背脊上的肉呈一塊塊的烏青色。裴維敏放下後身的衣服,又接著說要說起他的賭錢,大前年他在外打撲克賭輸了兩萬元,對方逼得緊,隻得挪借朋友的錢付了賭錢。用了三年的光陰,才把那兩萬元錢還給人家。說到他的嫖,這是我難以向人啟口、又是我對他最記恨的事。一天他半夜回家,硬逼著我幹那種事,第二天我起床就感覺他給我染上了性病。我隻得花了一大把的錢,到霞市一家醫院才把那肮髒病治好。”歐陽芳菁不解地問你男人怎麼會是這樣一種人呢?他原本是這種人,還是同你結婚後變壞的?”裴維敏說我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以我所知,總的原因,是他頭腦中沒有一種信仰和目標,滿腦子的思想空虛。他本來文化程度低,同單位的同事們一個個地技術員、工程師地呼呼地上去了,他還是在三級上原地踏步走,便一門心思地另找樂處,沉湎在吃喝玩樂的壞習慣中。隻知道在家中同我比高低、撐高硬。這種人,還有什麼出息?”歐陽芳菁聽罷,雙眼中流露出對裴維敏莫大的同情神色。他說:“裴維敏,你對我說的這一切,我不是不懂,你要我同章韻執離婚,讓我們共同建立起一個新家庭對嗎?”這時的裴維敏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歐陽芳菁,真誠地說男女間的婚姻,本來是自由的、;自願的,更不是勉強的,要憑雙方的感覺走,你說對嗎?”歐陽芳菁說如果我向章韻楓提出離婚,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實際上是個意誌十分脆弱的人,她必定同意我同她離婚。但是,我肯定在她麵前得不到半點家庭財產,她會叫我一個人光禿禿地出去。”這時的裴維敏激動地拉住歐陽芳菁的雙手說歐陽,對這一層,我早已有所考慮了。我不想你帶一些財產同我一起過日子,隻要你能同我一起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歐陽,讓我們一起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走到一個原來的雙方家庭都管不著的地方定居下來。”歐陽芳菁問道:“你打算我們結婚後,要到哪裏去?我們都教書教了近半輩子了,隻能教書會教得來。不是照樣要在同所學校中繼續教下去嗎?”裴維敏激動地說繼續教下去又怎麼了?我們結婚前,在霞北鎮買個一百萬元的套間,結婚後同開一部車上下班,到那時候,還有哪個人管得著我們?”歐陽芳菁說你說要在霞北鎮買間一百萬元的套間,那就得我倆共同湊錢了。凡事都得從實際出發,你現在到底有多少錢?”裴維敏說我同那個短命鬼結婚以來,事事都不順心。平時省吃節用的,也隻不過存了7?8萬元。你出九十來萬是沒問題的。”歐陽芳菁赧然一笑說我是個月光族。”裴維敏不解地問什麼叫月光族?”歐陽芳菁說我每月工資領來後,交給章韻楓家庭開支和付炒房的利息錢共兩千元,工資就月月光了。”裴維敏聽罷’驚愕的神色瞬息即逝,倏然間臉綻笑容說我看你平時連一身新衣服也舍不得買,隻穿舊衣服。工資又四五千的這麼高,想必積攢了好多錢,誰料到你也是沒錢的人。好了咱們不聊這些了,時間已下午四點鍾了,我該回縣城去。”歐陽芳菁見裴維敏仍然對他表示一種熾熱的感情,但熱情背後卻隱隱地表露出一股冷氣,他感到有一種若有所失的體味。心中想道:“在這個走向改革並帶來經濟繁榮的時代,好多人為追求物質財富的富有而在不懈地努力工作,卻表現出一種缺少理想和信仰,並表現出一種浮躁的心態。象裴維敏這個無論從外表方麵或是從思想素質方麵來說,都是相當優秀的女人,難道也存在著這種通病嗎?難道她也擺脫不了一個庸俗之人的窠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對她所持有的身上有靈氣、斯文和惹人欣羨的一切風采,都會黯然失色了。”他想到這裏,便用雙眼疑惑地看著裴維敏那顯得表情捉摸不定的臉,冷靜地揣摸著她那閃爍其詞的言語,無形中對她流露出一種費解的表情。這時的裴維敏看著歐陽芳菁這種表情,在她看來,是一種十分有吸引力的表情。她望著這個相貌俊逸,充滿睿智、充滿想象力和不乏書呆氣的臉,突然撲到歐陽芳菁麵前,把他緊緊地抱在懷中,起伏著胸脯說好了好了,我相信咱們是有緣分的。錢是什麼?隻不過是一張張紙罷了,是一種粗貨。幸福靠我們雙手去創造,我們暫且分別,明天太陽出山時,我們又能在學校中相見。我這就回家去,專等著你同章韻楓分手的好消息。”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分作前後,走出了歐雅爾茶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