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遲了的愛(4)(2 / 3)

裴維敏連一口老鴨燒粉幹也沒吃,站起身來,“呼”地聲帶上茶房門,走了。

第二年,裴維敏嫁給了一個中年喪偶的工商行政管理局的袁科長。過了一年,生了個眼梢會瞟著瞧人的小女孩。

結尾的話至今為止,我的兩位大學同窗在各自出版的書中都引用了《論語》中這句話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如果古代大思想家孔子的“逝者如斯夫”可以理解為“事物的進程象這流水一樣的呀”的話,我這本書結尾的話就有的寫了。因為我認為,萬事萬物的演進過程,是在矛盾的不斷產生和不斷解決之中,其中,任何一個演進過程中的橫斷麵,殘局是自然的、絕對的、永恒的。圓局是人為的、相對的、暫時的。

這裏的圓局,當然指的是大團圓的結局。一本書也好,一闋戲也好,一場歌舞也好,結尾人物齊上台來亮相,鬧個大團圓的結局,可給觀眾一飽眼福,落得個皆大滿足、皆大歡喜,收場也方便,不亦樂乎?但現實生活中的大團圓現象,往往是短暫而且是人為的。

比如文(1)班第四屆同學會依然在霞市五星級酒店香格裏拉大酒店中舉行,企業家黃榮雲同學欣然作東,他又請來了另一文科班級的老師們和同學們來聚會。宴席上鵝白蟹黃,熱炙騰熏,茅台清冽,談笑風生,笑聲零亂。根據同學會行事曆的安排,大家在香格裏拉過夜後,第二天文門)班同學開交流會、聯歡會,第三天還要到洞頭島去吃海鮮。這一切費用,都由黃榮雲同學掏腰包。這不能不說是五年一聚的大學同學的大團圓。

但是,這大團圓的場麵也隻能說是相對的。在法國巴黎定居的楊維平同學沒有來,在美國的潘蘋蘋同學忙著出版了一本《微風細雨話天涯》大作趕來了。她丈夫溫劍美身有微恙不能來。這是在晚宴後在香格裏拉中開聯歡會的概況。還有兩個同窗,一個是在省委工作的史可飛同學、同省委書記到中央開十八大去了,自然來不了;另一位是洪陽葵副市長,她到省裏開會去了,看樣子也來不了。正在這個當兒,忽然廳門開處,女服務員引領著一位身穿紫紅旗袍的大美人來了。她徑直走到歐陽芳菁身旁的一張皮靠椅上坐下,歐陽芳菁見洪陽葵趕到了,問:“你不是在省裏開會嗎,今晚還趕回去不?”洪陽葵沒作回答,隻舉起一個手指,放在自己唇前,說聽”,歐陽芳菁見是平陽作協之席陳桂新同學在唱俄國《山楂樹》,用男低音把這支歌唱得音域遼闊、飽滿而多情。歐陽芳菁聽罷,對洪陽葵說咱們科班出身的同一般社會上的人卡啦起來,自然水準不同。”洪陽葵笑道對,是各有特色的。”這時,隱約傳來天上轟轟的雷聲,許是外麵下起雨來了。突然歐陽芳菁手機響起,傳來章韻楓的聲音:“芳菁,窗台外麵放著一個水晶座的印有共產黨員誓言的標牌,是你放著的吧,我要拿進去了。”歐陽芳菁說學期已結束了,我自己把這塊共產黨員示範崗從學校裏拿到家中洗刷了一下,再放到窗台上涼涼燥的。”說完這話,他把手機關上。

這時,同窗們個個都成了年輕人,各各點了一首拿手的歌曲來亮一下噪門。歐陽芳菁點了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上場唱得正投人時,同縣同窗、時任嘉庭縣少體校校長的劉一忠忽地跑上前去,抱住他,激動地說:“咱們箬竹溪人也會卡啦呢,咱們箬竹溪人也會卡啦呢!”歐陽芳菁初覺突兀,即時隨遇而安地同劉一忠一起唱完了這首歌。說起同窗劉一忠,當天薑家揚老師曾數落過他你當校長,比別人要辛苦。我看連你校的公共場地,你也要新手拿起掃帚掃的。”誰料這次同學會,竟成了劉一忠同學的永別會:三年之後,他死於肝病。臨死時,囑咐他的兒子叫歐陽芳菁去參加他的葬禮。直到那個時候,歐陽芳菁才感到同窗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