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歐陽芳菁想到,上午同學們在作近年來的工作介紹時,馬會泳同學說自己在投資一個金礦。當歐陽芳菁見自己手機卡住了,要借一下馬會泳的手機打一下家中電話時,馬會泳臉露難色,便對洪陽葵說:“你問問馬會泳,很可能他生活遇到了危機,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工作。”洪陽葵當即問身旁坐在皮椅上的馬會泳,馬會泳才告訴她,他原來在平陽磯礦子弟學校任教,兩年前礬礦采完,這個學校便散了。現在自己呆在家中閑著,工資也沒著落。洪陽葵聽罷,說一個老大學生莫名其妙地沒了工作,這怎麼行?我可是管教育的。會泳同學,等我在省裏開好會後,把你的事向平陽縣教育局反映一下。”馬會泳經過多年的生活磨煉,少了幾多浪漫,多了幾分老成,連說多謝洪陽葵,多謝洪市長。”
接下來是抓鬮兒的遊戲,恰巧是馬會泳抓了一個鬮兒,上麵寫著“張一彪和洪陽葵合唱一個《枉凝眉》歌曲。”頓時XIV廳中掌聲雷動。歐陽芳菁忽見洪陽葵不在大廳中,忙打手機給洪陽葵。洪陽葵說我已在出租車上,現在要開往動車站到杭州去。”現任新華社駐霞市記者站站長的張一彪是個須眉不讓巾幗的人,本想借機露一手自己的演唱水平,怎奈洪陽葵已離去,隻得作罷。同學們悵然了一會兒,都說從來沒聽過洪陽葵唱歌,實在可惜,就這樣感歎了一會兒,繼而做抓鬮兒的遊戲。
聯歡會散會後,歐陽芳菁送走了現任霞市《遠望》雜誌社主編賈敏捷,因敏捷想回家睡覺。歐陽芳菁獨自一人站在香格裏拉大酒店裏三十層樓的賓館臥室外的樓台上,見霞市高樓大廈林立,三麵環山的市郊,因眾山上多綴有燈光,燈光便燦爛成一片,是山是樓哪能分得清,便想起一本古書上記載:東晉時,一位風水大師受霞市地方官的邀請,到大羅山上看建城地形。風水大師看罷地形,對隨身官員說霞市這個地方,三麵環山,一麵臨江,是個建城的風水寶地。若以山內築城,城內將來定富得流油,若以依山建城牆,此地必易守難改,固若金湯。”後來地方官員選擇了依山建城。果不其然,曆朝曆代至今,霞市從無被異族攻破過。就是在解放時,紮駐霞市的國民將領同中共組織進行協議後,決定率部起義。在一個夜晚讓人民解放軍部隊悄然進城。根據起義協定,國民黨軍隊據霞市中大街以南,人民解放軍部隊據中大街以北。深夜,這個古城中隻開了幾聲寥落的槍聲,第二天一大早,全城挨家挨戶都插上了小紅旗,代表著全霞市的和平解放。
歐陽芳菁向箬竹江對岸自己的家鄉霞北鎮望去,那散落著的對麵塗灘工地上桔黃色的燈火,可是在傾述著人世間的情愫麼?那流溢著的天藍色的霓光,可是少女們的橫波修黛麼?那崇輪巍奐上乳黃色燈光映照著的宮闕式頂蓋,可是海市蜃樓的浮現麼?遠處的箬竹溪,縹渺在黑魆魆的群山間,溪水兩岸又被黑蒙蒙的老樹槎枝們遮蔽著,顯得既靜寂又幽邃。隻有遠處跨溪大橋上的燈光,有如仙女隨手撒出的一條珠鏈,向廣漠的傍江原野上甩去。箬竹溪在浪波閃光處同箬竹江融為一體,朝東海方向靜靜地流去,流得是那麼靜謐,流得是那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