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舊金山惡魔島監獄。
日子一天天過去,上次那樣搶食物的事件後來又發生過幾次,但吳鵬始終沒有妥協。那些家夥在他這裏撈不到好處,有時還要受到獄警的處罰,後來也就慢慢收手了。
接下來的生活,大家在一個餐廳吃飯,在各自的房間睡覺,自己顧自己,誰也不侵犯誰。一個月過去了,日子單調重複,直到奧農達加的出現。
奧農達加長著一張蒙古人的臉。顴骨凸出,麵龐寬厚,頭發硬直,膚色深糙,一看就是典型的印第安人。光著身子走在那條被稱為“百老彙大街”的走廊上,就像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自然裏。眾人的嘲笑宛如狩獵時同伴呐喊,他像回家的獵人一樣鑽進自己的囚籠。
就餐的時候吳鵬特意和他麵對麵。吳鵬知道印第安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種,如果一定要在這裏找一個伴的話,找這個印第安人也許是最安全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也一直困擾著吳鵬。四月間發生在舊金山總醫院那件蹊蹺的殺人事件,報紙上說罪犯是一個印第安婦女,要是事情正如喬治說的那樣,吳鵬還真想不明白警方為什麼要那樣做。不知道這個印第安人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會不會和那件事情有關。現在人就坐在對麵,問一問就知道了。
“嗨,大叔,你好!”吳鵬也不知道他年齡,反正看上去最起碼比自己大十幾二十歲。
他專注地吃著,沒有反應。吳鵬再次重複剛才的問候,還是沒反應。這時候那個永遠吃不飽的黑鬼又溜達過來了。他看看他,又盯盯吳鵬,意思是讓吳鵬別多管閑事。
吳鵬沒有起身,那個黑鬼就拉過凳子坐到他們側麵,一隻早已吃空了的盤子咚的一聲扔在桌子上,推了推印第安人,示意要與他交換餐盤。印第安人還是照樣吃著,黑鬼一下惱了,一把奪過他麵前的飯菜。吳鵬謔的一聲站起來,吃菜用的叉子直接抵住了黑鬼的喉嚨,黑鬼端著盤子定在那裏。
吳鵬大聲喝道:“放回去!”
黑鬼遲疑了一下,吳鵬把叉子又繼續往他肉裏頂了頂,他罵了一句“SHIUT”,把盤子扔回桌上,然後指了指吳鵬的鼻子走掉了。吳鵬把盤子推給對麵的印第安人。
這次是過了,但下午放風時間這個印第安人就沒那麼幸運了。當時吳鵬正在洗手間解大溲。
太陽很大,美國人喜歡日光浴,大多數犯人在廣場上觀看網球。那個印第安人獨自在活動場東頭的樹下乘涼看大海。犯人們都被球賽吸引了,沒人注意角落裏發生的事情。那個餓死鬼投胎的黑鬼以為逮著了機會,這次居然帶了三個同夥,不由份說,上去就朝老實巴交的印第安人一頓拳打腳踢。等吳鵬趕到的時候,印第安人口裏鼻裏已經淌出了血。
黑鬼的拳腳繼續在受傷的人身上發泄。吳鵬一看有四個大家夥,覺得貿然上去阻止肯定要吃眼前虧,於是他就去報告執勤的獄警。獄警一聽挨打的是印第安人,竟然開始裝聾作啞、不予理會,看來印第安人的地位實在太低下了,在北美他們就像即將絕種的野牛,就算打死也不是什麼大事情。沒辦法,吳鵬隻得朝人群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