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的黑夜裏有了些許睡覺的呼聲。
我卻怎麼也睡不著,回想大學兩年來得生活似一幀幀畫麵,有時順暢,有時卡的人腦袋疼。蘇東欄扭過頭來,輕聲問我:“餓麼?”
“有點。”
“我這有麵包。”
“但是晚上不能吃東西,身材會毀了的。”我矯情。
“啊,這樣啊,那明天爬山你有體力麼?”
“到地方吃點早餐就好。”
“這樣睡不舒服,不如我借個肩膀給你吧。”
如果這一夜在其他同學的眼裏是快樂的,因為聚集和叫囂,那麼這一夜在我的眼裏是忐忑的,因為心裏又一道防線的崩潰。
蘇東欄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放著我們幾個人的背包。我把東西拿到我的座位上,自己躡手躡腳的坐在了蘇東欄的身邊。他的肩膀確實比冰冷的車窗舒服了很多,我借著夜色的掩護靠在上麵,聆聽著汽車趕路的聲音,慢慢墜入夢裏。
我想拉起謙學長的手,但是勇氣不夠。路燈一盞一盞的亮了,夏日入夜的街道再次趨於繁華,謙學長問我:“累麼?”我搖搖頭。
我們找了一家露天的燒烤攤位坐了下來。燒烤的煙味很嗆,卻很有當年學校外麵小吃街的味道。
謙學長說:“時光太亂了,讓我完全摸不著頭腦,好多次早上醒來時,我以為出了臥室門就是當年宿舍的走道,下了樓,門外就是圖書館。清醒了才明白,原來這一切,溜走的如此之快。”
林徽因說過,“邂逅一個人,隻需片刻,愛上一個人,往往會是一生。萍水相逢隨即轉身不是過錯,刻骨相愛天荒地老也並非完美。在注定的姻緣際遇裏,我們真的是別無他法。”我說不上來對這句話的理解,但是對謙學長的情愫總是纏纏綿綿,盡管有蘇東欄的出現。
謙學長遞給我一杯冷飲,問我說:“你和蘇東欄怎麼樣了?”
我抿一口冷飲,反問:“你和婷學姐還聯係麼?”
夏日的空氣凝固的厲害,總是讓我找不到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
睡意朦朧中,像是看到前麵座位上的謙學長回了下頭,奈何睡意太濃,無法確定,腦子裏想,婷學姐此時是不是靠在謙學長的肩頭。
又瞬間睡去。
醒來的時候脖子很疼,看看窗外,已若是黎明。導遊一個一個的喊大家醒醒,黃山已近在咫尺。聽到此消息,沉寂的大巴又迅速活氛起來,小若一臉嬉笑的看著我,眼神仿佛在說,小樣,投降了吧。
大二結束前的黃山一行,確實美好無比,我看到了雲海,看到了迎客鬆,也終於接受了蘇東欄。坎坎坷坷的追了我近乎兩年,蘇東欄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愧疚感也愈發增多,再拖下去傷害的不僅是他,還有我自己。
黃山是一個契機,蘇東欄說他會永遠記得這次旅行,刻骨銘心。我笑笑,開始心疼起他來。
蘇東欄給我拍了好多張照片,他說,要讓我和黃山的美景全部進到一個鏡頭裏麵,美的相互映襯。小若好像也鬆了一件心事,拉著我大蹦大跳,還沒到山頂,已是氣喘噓噓。
一行幾十人,體力不一樣,漸漸的走散了開來。小若被宿舍的幾個姐妹拉去照相,然後就不見了,蘇東欄問我:“累麼?”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