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敢不敢的,我收下就是!”趙淩波倒是無所顧忌,滿口答應下來。
別的營政委樂了,沒有不說不合適的。“老子政委最合適不過!現成的政治課本,十天半月也講不完……”
省委4月25日至30日,先後在卡房召開了兩次常委會議,就第五次反“圍剿”鬥爭以及對東北軍的策略方針,分別作出了兩個決議。為貫徹這兩個決議精神,吳煥先及時主持編寫了《關於粉碎五次“圍剿”與我們黨的任務決議案討論大綱》,以軍政治部名義發給各級政治委員,要求拿到連隊中去,普遍開展活潑的“問答會”
式的學習討論,“使每個黨、團員及每個紅色戰士徹底了解“黨的鬥爭方針”,“多多發表意見”,提高思想認識。5月2日,他又以軍政治部名義主持編印了《最近的口號標語大綱》,其中對白軍士兵的宣傳口號中,就有對東北軍的六條。
“奉軍士兵們,你們的老家被出賣了!你們的父母兄弟妻子都成了帝國主義的奴隸,你們要回老家去,不要當亡國奴!”
“你們不要到鄂豫皖蘇區攻打自家兄弟——工農紅軍!”
“起來,收回東北失地!”……經過教育的“俘虜班”這時也補人連隊,分別擔任機槍“教官”。這在紅二十五軍的曆史上,也是個十分有趣的在編職稱,連隊中所以增加這個“教官”,就是為了培訓紅軍的機槍射手,更好地使用掌握繳獲的“捷克式”。吳煥先為此還做了一些具體規定:每個連隊的機槍“教官”,均享有一定的地位待遇,職務僅次於連長、指導員。在日常生活方麵,則要比連長、指導員優厚一等,連隊喝稀粥時得給“教官”撈碗稠的,每逢改善夥食,也得多打一勺肉菜;晚上都跟連長、指導員一屋同住,而且還得想辦法支上一塊門板,或捕點稻草。這在當時的艱苦歲月,也是一種莫大的特殊照顧,那些東北軍士兵無不為之感動。
俘虜兵郎獻民,是個不問政治的人,更不聽信什麼“赤化宣傳”。作為一個機槍手,他也有個不可動搖的信條:吃誰的糧,就為誰打仗!他始終抱著“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的神聖戒律,對於上級的作戰意圖,他是從不打聽過問,就曉得服從命令。因此,也曾鬧過不少笑話。有一次連隊舉行討論大綱“問答會”,他恰好扯到這樣一個題目:“張學良來鄂豫皖換防是個什麼動作?”你猜他怎麼回答?“這是政治討論大綱題目,本人對政治不感興趣,向來不肯過問。”指導員笑了笑說:
“郎教官,這個題目不包括政治方麵的內容,指的是軍事行動!”他隨口又說:
“這不是我所考慮的事,也不是我所回答的問題。管他張學良什麼動作不什麼動作的,本人向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長官叫我怎麼做就怎麼做!”惹得紅軍戰士轟然大笑。
吳煥先聽說此事和郎獻民談了一次話。“好兄弟,你從大東北來到大別山,吃的是東北軍的糧,跟紅軍打仗為的什麼‘!”“聽說是委座講的,攘外必先安內,安內必先剿匪。”“如此說來,是先消滅紅軍,再攻打日本?”“好兄弟,你恰好上了老蔣的當!我們反對國民黨出賣東北三省,國民黨卻欺騙說‘剿赤區即是抗日’。
嗬嗬,大別山有日本兵嗎?欺騙你們同自家兄弟作戰哩!紅軍的標語口號,可不是胡亂喊的,而是要堅決實現!”“這個本人也知道……”“你知道可是並不完全理解。我的好兄弟,你雖然不問政治,政治可得問你!軍部最近編了一首新歌你唱了嗎?”
張學良呀張學良,看你成了什麼樣?
丟了東北和家鄉,國民心中好悲傷……郎獻民情不自禁地抹了眼淚。也不知是歌詞內容使他傷心,還是軍政委的苦口婆心使他感動。反正他哭了,哭得好悲痛哩!
這個東北軍的優秀機槍射手,一年又五個月之後,擔任紅軍團長。
紅二十五軍政治委員吳煥先覺得政委的形象很重要。他最早擔任農民自衛軍黨代表,以後任紅四軍十二師政治部主任、老紅二十五軍七十三師政治委員、紅四方麵軍政治部主任。張國燾讓他當遊擊總司令;沈澤民叫他當軍長;他都覺得不如當政委更適應,艱難曲折的鬥爭磨練,“筷子裏麵拔旗杆”也拔出來了。眼下政治工作裏麵也要“拔一拔旗杆”了,政治委員的形象也要樹一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