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穿越霞光(3)(1 / 3)

紅軍初創時期的黨代表,自從1929年改稱政治委員,這個職稱仍然是崇高的,神聖的,權威的!但在特定的曆史時期,經過那麼一場鮮血淋淋的“肅反”之後,軍、師、團、營的政治委員們,給人所打下的烙印似乎又是冷酷的,無情的,殘忍的!黨在紅軍中至高無上的核心人物,各級政治委員的赫赫大名,總是跟“肅反”

二字自然而然地扭在一起。令人尊敬的黨代表,在許多指戰員的心目之中,似乎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使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因為每一個政治委員的形象都是有鼻有眼,活靈活現就在眼前,包括戴季英和高敬亭在內,都被扭曲了原有的本來麵目!

曆史的曲折罪過,留在人們心靈深處的陰影,往往也很濃厚、蒂固,不會自動消失。赤膽忠心的紅軍戰士,在敵人炮火下是英勇無敵、舍生忘死的,但有相當一批“還沒有當夠戰士”的戰士,就以為當戰士“保險”,死也不肯擔任領導工作,害怕沾上幹部的邊兒。就是入黨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誰曉得加入的哪個“黨”,是貨真價實的共產黨,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第三黨”!人錯了門兒,同樣跟著倒黴,會掉腦袋!有點文化知識或識得幾個字的,寧肯把這點稀有珍寶暗自埋伏下來,讓其完全作廢,也不輕易顯山露水,怕遭到意外的殺身之禍!許多師團營的領導幹部,寧願做個軍事指揮員,衝鋒陷陣而死,也不願做個什麼政委,招人討嫌!由於這個緣故,各級政治委員、連隊指導員,也很不健全,誰也不大樂意補這個空缺。

吳煥先當然是無所忌諱的。他在擔任軍長期間,沒有直接參加“肅反”工作,而且在他力所能及的職權範圍,還曾從死亡線上挽救過幾條性命,大家也是有口皆碑,稱讚不已。相比之下,戴季英和高敬亭有所不同,很難取得指戰員的寬容和諒解。豹子岩會師後的就職演說,不但無損於軍政委的形象,而且很快贏得全軍指戰員的擁護、尊敬和愛戴!這,也許是他擔任軍長之時,就贏得的絕對權威,為他的職務改變作了應有的鋪墊。這一切,都不過是隨著曆史的進程而演變的……6月中旬,部隊轉入開辟邊沿新區的時候,吳煥先為健全各級政治委員製度,增強黨對部隊的政治思想領導,很快就提拔了一批政治工作幹部。常玉清、陳先瑞、田守堯、陳錦秀、劉震等一批共產黨員,先後都擔任了營政委、連指導員,逐漸形成一茬強有力的基層政治工作骨幹。這時,包括他在內的各級政治委員,全部深入到各個連隊,埋頭從事實際而又具體的政治工作。省委提出:“政治工作到連隊去”

的口號,就是他們借以克服不切實際的工作方式,努力改變政治工作者形象的行動準則!每個連隊普遍進行了“怎樣組織和武裝群眾”、“怎樣分配土地”的教育,全軍指戰員積極投入了發動群眾、開辟新區的行動。

這一時期,吳煥先也建立健全了軍政治部機關,成立了一支隊伍精幹的宣傳隊,唱歌演戲、刷寫標語、喊口號鼓動士氣,並做發動群眾和瓦解敵軍工作。軍政治部印刷了《嘩變士兵招待條例》,並在靠近敵軍的邊沿區域路口,設立了“嘩變士兵招待處”,或俘虜兵回去散發傳單,或派便衣隊秘密張貼標語,或派地方部隊向敵人喊話鼓動。甚至還給駐紮在光山縣的東北軍第六十七軍軍長王以哲將軍,捎去紅軍的傳單和標語口號。王將軍看了後也默默無語。

中共中央及中央軍委在一份標著“急!絕對秘密!”的軍事訓令之中,明確答複了鄂豫皖省委4月13日的請示報告,表示“原則上同意省委提議紅軍主力仍留在原來蘇區繼續行動”,以“息縣及光山、羅田以北,為新蘇區的主要根據地及領導中心”;但同時也提到“隻有積極地向外發展才能打破目前封鎖局麵”的問題。最後還提到這樣一句:“中央蘇區準派軍事幹部來幫助你們工作。”

但是,長期處於“圍剿”和反“圍剿”戰爭中的紅二十五軍,想要憑借大別山脈一角,安安穩穩開辟一塊新的紅色區域,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敵人壓根就不允許它的存在,一旦發現什麼異常現像,頓時就會從四麵八方猛撲而來,像捕獲獵物一般吞食幹淨。剛剛顯露出一對頭角的朱堂店、鐵鋪革命根據地,就麵臨著一場嚴峻的挑戰!

就在這時,張學良製定了一個從7月1日到10月10日的一百天“圍剿”計劃,使用了十五個師又三個獨立旅的兵力,其方針是“一麵劃區清剿,一麵無限製的用竭澤而漁之方,作一網打盡之圖”。敵人將鄂豫皖地區劃分為六個“駐剿區”、一個“護路區”(平漢鐵路),並以兩個師又六個團組成四個“追擊隊”,對紅軍主力實行跟蹤追擊。敵人聲言要在三個月之內,將紅軍“完全撲滅,永絕後患;徹底肅清,以競全功!”7月初,敵人即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