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之,你好了沒有?巨慢哦!咱們還得趕去羅蘭德學院呢!去遲了,被宇文寺人逮到,又會被念叨一陣。你不怕他,我可禁不起折騰,我還得靠全額獎學金活下去呢!還有啊,我打工也快遲到了,你倒是快……”
之霧毛毛躁躁地推開書房的門,正要將卓遠之硬拽出去,卻看見書房裏有另一個女人。整個卓冠堂除了朵貓貓、優優,就剩她一個雌性動物了,今天怎麼又跑出來一個?
“你是……”
她聚精會神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麵容,頃刻間忘記了呼吸。是她!竟然是她?
“你是杜蘅?”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杜女士和卓遠之同時發問,兩個人、四隻驚訝的眼睛全都聚集在之霧一個人身上,換作旁人早因為吃不消而提前招供了,隻有她像個沒事人似的東張西望。
看情形,估計今天是無法去羅蘭德學院上課了,又少賺一天的錢,之霧為錢包的損失而唉聲歎氣。拉把椅子坐下來,既然要浪費時間,就一次浪費個夠吧!
她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卓遠之分不清方向,杜蘅卻被眼前這個麵熟的女生占據了思緒。“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見過,我們當然見過麵。”之霧說不出什麼滋味地望著杜女士,“豈止見過?我們還很熟呢!”
之霧跟這個女人很熟?卓遠之更糊塗了,他自認自己沒有蠢到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地步,可今天的情形怎麼讓他有些把握不住呢?能進入卓冠堂總堂,還能見到爸的女人,這些年來屈指可數。這女人竟然可以讓爸請到他的書房會麵,更是奇怪之至。最搞笑的是,之霧竟然跟這個女人很熟?
從之霧那兒找不到出口,卓遠之隻好問杜女士:“你認識她?”
搖搖頭,杜蘅不否認,“好像很麵熟,隻是想不起來了。你是……”
“幸之霧,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吧?”
“幸之霧?”杜蘅心跳猛地加劇,許多片段在腦中彙集,她望著麵前這個已然長大的女生,忘了呼吸。
之霧差點兒沒笑出聲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開始笑的時候,心底卻決望得想哭。
“卓遠之,你能想象嗎?身為媽媽竟然不認識自己的女兒,隻是覺得麵熟,隻是覺得麵熟噯!”
卓遠之張開手捧好自己的下巴,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覺得杜蘅的眼睛很麵熟了,那雙眼睛跟麵前的之霧根本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連眼裏的稚嫩、單純、熱情和無畏都如出一轍。“你們真的是母女?”雖然是疑問句,但在他心中卻是肯定的語句。
杜蘅終於將年少時的小女孩跟麵前這個大女生聯係在了一起,“之霧,真的是你?你……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聳聳肩,之霧知道在杜蘅的眼中自己還是那個年幼的小女生,還是那個哭著要媽媽的之霧。
不是了!早已不是了!這些年,她所經曆的一切是麵前這個母親想都想不到的,她錯過了她的成長,再也找不回來那個歲月。
從這一點上說,她比幸德書更加殘忍。
而之霧卻不覺得可悲,沒有被愛過,不會感受失去愛的痛苦。沒得到過母愛,她不怕斷絕母女關係。
站在杜蘅的麵前,她已經可以用等高的距離望著母親的雙眼。小時候,她卻隻能仰著頭望著媽媽一次又一次地離開她的生命。
媽媽不愛她,媽媽愛非洲的野生動物,尤其是豹子——所以,她恨豹子,包括阿貓。
現在好了,時間讓之霧學會了不在乎。她是沒有爹媽的孩子,但她有卓爸,她有津庭叔,她有遠之,還有亦悠和優優這對小惡魔。
冷漠的眼神讓杜蘅檢視自己,她真的是她的女兒嗎?驀然間,她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像她初見英冠時一般大吧?“之霧,我的女兒?”
“是的,媽媽。我們又見麵了!”之霧雙手插在口袋裏,微微抖動的雙腿不是因為激動,而是無聊下的產物。
“這次隔了多少年?十年?還是十一年?我記不清了,怎麼?非洲的野生動物不需要你了?怎麼回來了?其實回來也沒什麼用,這裏又沒有野生動物需要你的幫助。你該知道的,城市裏沒有野生動物,野生動物都在動物園裏,它們被鐵籠子關了起來,出不去。沒有人會傷害它們,除了它們自己。”
除了自己,沒有人再能傷害我了——之霧這樣告訴自己。
望著麵前這對有著相似眼神的母女,卓遠之陷入了黑暗中。沒有戰爭,她們之間卻有一種比戰爭更可怕的冷漠。
究竟杜蘅跟卓英冠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曾發生過怎樣的故事;杜蘅為什麼會離開丈夫、女兒,獨自前往非洲;幸之霧與父母的關係能否改善,她是卓英冠的親生女兒嗎?
莫非,卓遠之竟是她的哥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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